熏炉刚添一味百合香，香气缭绕四散，含烟倒了三盏茶，给三位客人，萧战却没坐下，像高大挺拔的杨树似的笔直站立。
乔九昭轻抿了口茶，指腹敲了敲桌面，冷静吩咐道：“去吧，查清楚具体什么情况。”
“是！”萧战依令而行，身影在错落屋檐消失，前后所逗留的时间，半盏茶都不到。
“这人……看模样，倒是极为忠心。”剩下一杯茶无人饮用，含烟便放在自己身前。
乔九昭动作一顿。
她只是在赌，谁也不能保证最后会发生什么，她放下之前的仇恨，再给萧战一个机会，若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她绝对不会手软。
如今想来，萧小兰已经是温衡钰侧妃，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我今日来的巧，正好撞见你的丫鬟死了，老bao说她旧疾犯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何止眸光微动，似乎察觉什么有趣的事，靠坐在窗沿，闭唇不语，只看他二人对谈。
含烟眸子轻飘飘的落在何止身上，见何止不予理会，甚至旁观看戏，这才悠悠吐出一句：“翠儿身子骨弱，这是真的，你见过她，不会没看出来。”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乔九昭敲了两下桌面，让她想清楚再答，“翠儿的尸体我看过，是中毒而亡，如果你不想落的跟她一样下场，还请不要隐瞒我。”
含烟一下就安分下来，拉上滑到臂弯的浅红外衣，坐在圆木凳上，慢慢交代始末：“奴家近来几天休息不好，白日里总睡不着，夜晚犯困，索性不接客，没什么大碍。翠儿白日里会为奴家准备八宝粥，今日奴家胃口不好，就赏与她吃，这是往常经常有的事，奴家并不知，她这一吃，竟是要了她的命。”
乔九昭问：“那碗粥呢？”
含烟起身，捞开轻纱，从内间里端出一碗凉透了的五谷粥，放在乔九昭面前：“奴家原本想丢得远远的，细细一想，或许会需要它，就将它留下了。”
乔九昭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只取了一些，打算带回去找人研究。
“赵公子自身难保，应没有余力再派人下毒，奴家只怕是李县令。”含烟满脸愁容，轻柔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若是他，奴家根本躲不了，这锦城都是他的。”
经过这一手，乔九昭已经察觉含烟的聪明。
“他露的马脚太多，已逃脱不了。若你觉得此地不安全，我会另外托人带你去其他地方，不过这之前，还请将信交出。”
“什么信？”含烟眉眼露出疑惑。
乔九昭意味深长道：“赵琦收买李县令的信。”
“原来你连这事儿也查出来了。”含烟颇为诧讶异，轻抚唇角，“这是奴家的保命符，在你没有扳倒李县令前，奴家不会冒这个险。”
“若我放任你自生自灭呢？”
含烟眉眼含笑，妩媚勾人：“姑娘，这话吓不着奴家。奴家太清楚了，你抓不到李县令其他罪名，只靠这一点，根本不能罢官，若是不能，等你们一离开，只怕奴家活不了。”
李县令得到乔九昭前往风月楼风声的时候，正在庭院赏景，递给师爷一个眼神，师爷立马退了下去，李县令对上正在与他吃茶的刘管家，眉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