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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香炉内醇厚的熏烟冉冉升起,沉浸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银碳烧得丹红温暖得粘稠,飞鹰浮雕的木质屏风,万马奔腾过江图绘绣在缎面之上,为这沉闷的气氛增添了一丝色彩。
温衡钰一人坐在桌案上,沉静的扫了一眼下方的神色各异的众人。
“言煜之事众卿可还有什么可说的?”
御书房众人无人应答,昏黄的烛光映着书桌上洁白的宣纸。
温衡钰沉压压的目光从在场的官员身上一一掠过,触及温决琛时,眸光一沉,修长的手指轻缓的敲着桌面,节奏的扣木声几乎细不可闻,却在此时沉闷的房间内异常的清脆。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沉声道:“启禀陛下,言煜之事罪证确凿,狼子之心,其罪当诛。”
“好一个狼子之心,其罪当诛,户部尚书大人果然忠政爱民,尚书大人说得很好,一开始很有觉悟,朕很喜欢。”温衡钰勾起一抹颇为古怪的冷笑,“尚书大人此心可要朕如何奖赏与你。尚书大人你想要什么赏赐。”
户部尚书双膝跪在地上,屋内碳火虽旺,膝盖紧紧压在大理石上,依旧冰寒刺骨,身形却挺的笔直,“陛下勤政爱民,整饬纲纪,臣忠于皇朝,能为陛下做事乃臣的本分,臣有何颜能得陛下的赏赐。”
好,好得很!迫不及待的来当出头枪,反我这一代暴君,还真是自认的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真想找死!
“户部尚书说笑了,论清廉正直尚书大人你当得上这一份,论胆识尚书大人当真也是无二,这论谋略么?尚书大人可曾有糊涂混账过?”
温衡钰淡淡了瞟了一眼置身事外的温决琛等人,平静地看着户部尚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难以会意,“难道尚书大人做了什么愧对与朕之事?”
“臣……”
“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心中一寒,浑身冻得有些难受,本能的回答早已打好的腹稿,被温衡钰截断淡漠道:“君恩不可违,朕说你有便是有。朕今日必当赏赐你。”
户部尚书无愧于心,愧对与朕,你当之无愧!
“臣……”户部尚书笼罩在袖中作礼的双手,紧紧的扣着,多有不甘,最终心中一叹,忽感肩上一轻,掷地有声道,“臣多年染病在身,得先帝赏识,虽有心为皇朝尽效绵薄之力,却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臣辞官,回乡修养此生,望陛下恩准。”
太监总管见温衡钰拿过一旁的奏折,轻手的磨墨,磨墨摩擦声很轻微,却清晰可闻。
温衡钰笔架上的狼嚎毛笔,沾着朱墨在奏折上将最后落款的名字圈上,嫣hong的朱色墨迹内真是户部尚书刘谦之名。
“准。”
“草民刘谦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衡钰将手中批改的狼嚎毛笔扔进笔洗中,朱红的墨瞬间晕染散开,温衡钰未看在场的人一眼,神色无丝毫变化看着手中的奏折,声音毫无起伏。
“记住,现今你还穿着这身官袍,便还是户部尚书,尚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