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翼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觉得自己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了,就起身告辞,张舒远还要挽留,扶翼道:“张大人,委实不可,此次出来还有李公公跟着,若是留的时间长了,李公公
是要生疑的。”
张舒远心中一紧,他向来了解李公公,这人虽然一直面上含笑,可笑容从未到达过眼底,再加上一直在御前行走,一双眼能在顷刻看穿人心,他始终觉得,非必要时刻,绝对不能跟这样的人交锋。
张舒远道:“既如此,那你路上慢些。”
扶翼听了这话觉得好笑,却没说什么,只是福了福身,然后离开了。
扶翼走后,张舒远在屋子里踱步良久,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没想到不仅宫中出现了不可抵抗的纰漏,就连他的盟友也一不小心撕破盟约,成了先锋。张舒远不是不认为国舅爷的举动不好,只是他这么一动手,完全大乱了他的计划,而他到底年级大了,在短时间内想出别的法子确实是个难题。
张舒远叹了口气,他只觉得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了一起,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
难道真的要找旁人帮忙?张舒远打心眼里是拒绝的,到底是共事了多年的老友,他并不想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做出托老友下水的事情。
张舒远摇摇头,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国舅爷回来后,问问五皇子殿下的情况再做定夺了。
而另一边,扶翼很顺利的通过暗道回到了李公公的身边,暗卫已经先了扶翼一步回来了,并将方才的对话逐一说给了李公公听,李公公听得心惊胆战,恨不得立刻回宫去跟乔九昭说这些事情,让她给拿出一个主意来。
可真当扶翼回来的时候,李公公又变回了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休息够了,又还没到宵禁时间,扶翼自然是不愿意回去,但这次李公公一反常态的没有多说一个词。扶翼觉得惊讶,却没有问什么,只当他是不想扫了自己的性子。等到日薄西山后,扶翼才念念不舍的跟李公公回宫。
马车一垫一垫的,让在外面精神紧绷了一整天的人觉得疲倦。扶翼靠在床框上打瞌睡,头颅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
李公公看着扶翼的脑袋,心中复杂的厉害。当年他就是看中扶翼足够的聪明明事理,才叫她入养心殿陪侍的,没想到她居然也是不安分的,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当真不知道等陛下回来知道这件事后,他要如何才能保住她。
李公公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他道:“扶翼啊扶翼,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长大,不做这种蠢事了呢?”
扶翼隐隐约约听见了李公公的叹息,可她听不真切,想睁开眼睛看他可眼睛又如同千斤坠一般,根本提不起来,她偏过头去,一面劝说自己幻听,一面又沉沉睡去。
李公公本以为扶翼醒了,还听见了自己的叹息,正寻思着要如何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可扶翼一转头又睡着了。这让李公公又爱又恨,李公公叹了口气摇摇头又重新坐直了身子,他在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整个马车寂静无声,只有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