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这位随侍倒是有些面生。”龚康诺迟疑了一会儿,问
道。
温决琛道:“既然是微服出巡,又怎么会带时常跟在身边的人呢?国舅爷想多了。”
龚康诺略微寻思一会,觉得很是,便将心放了下来。
嘴里却道:“陛下这话不对。既是微服出巡,更该带着时常跟在身边的人。那时常跟在身边的人知晓些底细,放在身边也安心。”
温决琛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能留在朕身边的人,又有几个身家不清白的?况且有影卫在,便是他们起了反心又能如何?”
温决琛这话说的气急狷狂,仿佛有了影卫,便有了世界一般。
龚康诺着实被这话惊住了,他心中一紧,定了定神,笑道:“陛下说的很是,有影卫在,确实多了一层保障。”
话说到这儿,便再无继续下去的可能。
温决琛将目光放在了那只锦盒上面。
他道:“不打开看看吗?”
“自然是要打开的。”龚康诺抿抿唇,点点头道。
他先用湿布擦拭干净双手,再郑重其事的将锦盒打开,里面的玉蝉与壳便露了出来——十分粗糙,难登大雅之堂。
温决琛细细咂摸着龚康诺微微变了的脸色,点点头道:“这是朕专门为你准备的,可还欢喜?”
龚康诺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多谢陛下,龚某很是喜欢这个东西。”
他一面说,一面啪得一下将盒子关上,又叫来了王管家道:“你且将这个盒子送去后院,务必好生展览出来。这可是陛下送给龚某的礼物。明白吗?”
他特特强调了下“务必好生”与“展览”。
王管家听了这话,便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连连点头应下不提。
温决琛并没有拦着他的举动,只是等王管家走了之后,才笑对他道:“这儿山穷水恶,倒是叫国舅爷的气度也跟着清减了不少。若是往日,国舅爷定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龚康诺听了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陛下说的很是。只是这儿对陛下的气度也生出不少的影响。倘若在京中,陛下也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吧?”
温决琛听了这话,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确实,倘若在京中,他定不会如此,他知会做的更加过分。
影一冲还没有下去的刘大壮使了个眼色,刘大壮会意,赶紧离开不提。
龚康诺顿了顿,也端起一盏茶来,对温决琛道:“陛下会行如此幼稚的行径,着实出乎龚某意料。不过是半块假凤佩罢了,竟叫陛下露出如此形态,实在是件不雅的事情。陛下该好生反思才是。”
温决琛闻言,冷笑一声:“用御品做此玩笑,国舅爷不觉得你的行为才是真正的逾矩了吗?”
龚康诺转了下手里的茶盏,大方认了:“龚某此番行为确有逾矩之嫌。可这儿是茅县,并非京中。天高皇帝远,陛下又能待我如何?”
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况且陛下该知道的,龚某既然敢这么做,便是有足够自保的东西在手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