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我害死了我妈。”
南枝苍白无力地说出这句话,两滴眼泪不争气地滴落在手背上,潜意识里她觉得是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顾连晓温声安慰,“过去的就让她过去罢。”
南枝吸吸鼻子,摇头,“昨天,陈莉莉撞在柱子上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妈妈动手术时的画面。血…好多的血,还有医生护士们不断错落的影子。”
南枝颤抖着身子,双目死死盯着手掌心,双手慢慢变成了血淋淋的。
顾连晓摁下南枝的手,将她摁在胸口,“妈妈的死不关你的事。我查过你妈妈的档案,是得癌症不治身亡的,与你无关。”
南枝仰头看他,“真的吗?”
顾连晓眸光微闪,稍愣片刻才点头。
南枝的情绪缓和下来,在顾连晓的服侍下用完一碗粥才重新睡下。
南枝养病这段日子,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谢云裳、万芳以及陈莉莉的父亲挨个找南枝算账,顾连晓派人封锁了医院阻止那群人闹到南枝面前。
陈父等人找不到南枝就找去了南家,作为南枝父亲,南城了解南枝本性,不管陈父的话有多难听,传言有多逼真,南城与乔默都是相信南枝的。
谣言充斥着整个网络,涉及了南氏集团、陈氏集团以及嗨神三大巨头,一时轰动全国,南枝属于弱势一方,连同南家一起被网友各种辱骂指责。
南枝出院这一天,顾连晓带着南城夫妇过来,父女两心结尚未解开,见了面彼此也是相看无言。
乔默作为矛盾起源不适合多待,嘱咐南枝保重身体就讪讪离开病房。
南枝沉着脸色,旁若无人地收拾衣物,南城杵在门前半刻钟有余才上前止住南枝动作,“枝枝,这么多年了,父亲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南枝用力抽手,背过身继续收拾衣服。
南城自嘲道,“我知道,因为你妈的死你恨毒了我,可你依旧是我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父亲都站在你这一边,包括默默。”
南枝手上的衣服滑落在地,指尖青白,毫无血色的双唇紧紧抿住,眼中的光亮暗淡下去。
“其实我娶乔默只是因为…”
“不必解释,你的事与我无关。”南枝出声打断南城的话,转身冷冷看着他,“现在请你出去。”
南城的脸色更加苍白,欣长的身躯僵直伫立,俊郎的五官更显疲惫沧桑之感。
顾连晓走过来,单手搂住南枝,温声对南城道,“爸,你先走吧。”
一声别样的称呼令南城与南枝皆是一愣,南城醒过神,深深看了南枝一眼,收回目光后颓然退场。
门扉合上,南枝立马推开顾连晓,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怎么能叫他爸?”
顾连晓理所当然道,“他是我女人的父亲,不应该叫爸么?”
南枝反驳,“他不是我爸!”
顾连晓摁住南枝肩头,弯下腰与她平视,深沉道,“乔默得病了,最多只能活三年。乔默等了爸一辈子,爸知道她的期限,才决定违背你的心意娶她的。”
南枝怔忡,垂头陷入沉思。
顾连晓静静等着南枝,接着南枝手上的活替她收拾东西。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顾连晓拉上行李箱链子,身后毋地被人抱住,糯糯的声音传来,“我应该原谅他么?”
顾连晓颔首,“嗯。”
南枝闭了眼,终是应声同意了。
南枝回家了,回的不是顾宅,而是南家,看到南枝的第一眼,南城夫妇二人还以为看岔眼了,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确定回来的真是女儿南枝以及顾连晓。
南枝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一家子在客厅沙发里窝着,都耷拉着脑袋,气氛一度尴尬。
终于,顾连晓出声活络气氛,“小婿初到岳父家理应展一展身手的,眼看着也快到中午了,小婿亲自下厨,让岳父岳母尝尝小婿手艺。”
南枝心里忍不住翻个白眼,八字还没一撇,这男人就贴着脸上来自称小婿了,不知羞耻。
尽管如此,南枝还是默许了顾连晓的话,觉得甜甜的。
南城夫妇还懵圈着,南枝就大大方方地批准,“去罢!卖相做好看点,别给我丢脸。”
顾连晓揉揉南枝的头,起身让家里的佣人带他去厨房。
顾连晓走后,客厅里真正的剩下南枝一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