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履打开御札,众将都兴奋地等着封官。康履高声宣读:“王渊于镇江讨赵万、杭州诛陈通,升向德军节度使;张俊伐陈通于杭州,斩赵万于镇江,升武宁军承宣使;杨沂中攻秀洲首先登城,入城后不擅杀一人,升荣州刺史;韩世忠擅杀谏官,削去原官职,但平张遇、李民有功,升定国军承宣使。”
被点名升官的都施礼道谢。韩世忠大喜道:“陛下果真赏罚分明!”
“陛下,臣与王渊同样讨伐赵万、陈通,又讨杜用于淮宁,破徐明于秀洲,怎么王渊封节,末将只是个承宣使?”张俊不高兴了,公开要官。韩世忠道:“张俊你一个副将,怎敢与王渊主帅争功?”
“韩世忠!不要以为你曾是王渊的先锋官,就一味袒护主帅!王渊当年不过是家父副将,他有什么本事就封节了?”刘光世因为之前已经封节,见这回没他什么事,也不满意,就向韩世忠发难。
韩世忠也针锋相对地回敬道:“你诛个李昱就第一个封节,讨张遇差点被活捉,要说不服,俺先就不服你刘光世!”
赵构望着乱哄哄的众将,既意外又鄙夷,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康履、篮珪也一脸着急的表情。杨沂中借机从中劝解:“诸位不必争功,陛下自有道理。”
“争功是好事,说明将帅斗志正旺,然若能战胜金军方是大功,平寇不算能为。”赵构虽然暗自生气,嘴上还得客气。众人这才住嘴,不想刘光世又发难道:“吕颐浩小人告恶状,说末将一年盈利千万缗,让陛下不待见臣。”
康履吓得变颜变色,忙偷偷向刘光世摇头暗示,刘光世装作没看见,对他置之不理。赵构说道:“吕颐浩听的也是传闻,朕正想知道,将军让军中上千兵士做生意,可真有此事?”
刘光世答道:“臣做生意是为填补军费,况且盈利绝无千万缗,请陛下派人详查。”
“我大宋律法,除边关将帅一律不得做生意。刘相公三万兵中就有千人做生意,朕不知将军这仗还如何打法?”赵构问得还算客气,刘光世答得却毫不客气,强辩道:“臣也知道生意不该做,如今朝廷拮据,吕颐浩实亏臣军费600万缗,朝廷不发粮饷,让士兵喝西北风去?如果一味追究臣做生意,以后这仗可真没法打了!”
“没法打你就别打,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要挟陛下吗?”韩世忠见赵构语塞,插话道。刘光世剔着指甲:“不敢!做生意的何止我刘光世一人?要我出头要挟,我还犯不上呢。”
“亏欠军费,朕自有法子补给你,但生意以后绝不能再做了。”赵构眼见封赏众将好事办成了坏事,又气又无奈。刘光世冷笑着接口道:“那真是太好了,谢陛下体谅。”
这边刚消停,那边苗傅眼睛早瞪圆了:“这正论、论功行赏呢,怎么扯、扯到军费上去了?末将一路千、千辛万苦,护送太后到扬州,皇上连个一官半职也、也不封赏?”
韩世忠笑道:“苗将军不就送太后走一趟扬州吗?凭什么就给你封赏?”
“不封赏?好!那我、我、我就自己抢!”苗傅话音刚落,众人都不觉惊悚。赵构按住火气盯着他,正要诘问,康履抢先大叫:“放肆!苗傅难道想造反吗?”
“你这、这……早晚我要、要……”苗傅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怒不可遏地指着康履。韩世忠拍案:“俺刚立大功,官职说削就给削去俺都没二话,你要敢反,老子第一个就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