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张闿摇了摇头道:“我们活得下去,别人未必能,就算我们这些人不愿动手,那些独狼也肯定安耐不住!看着吧,今夜还会死人。”
所谓独狼,就是那些有本事,却又不像张闿这样聚众圈地,独来独往的那种,以前陈默算是这种,不过他是被动的,这些聚在一起的小势力没人愿意收留他们孤儿寡母和一条狗,他们的处境,跟周围这些咳嗽不止的老弱病残也差不了太多,不同的是陈默有些本事,能抢到吃的。
陈默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真的学到不少东西,虽然在系统神仙那里没得到认可。
这一夜,果然如张闿说的那般,死了不少人,有的是太平教的人,也有不少不是太平教的普通百姓一觉醒来没了脑袋。
至于为什么……毕竟太平教的核心战力都是训练有素的,衙署那边需要的是人头证明,可没办法分辨这人头是谁的?
是臧洪算漏了这一点?亦或者从一开始就知道,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是以前,陈默大概会很愤怒,觉得臧洪一句话,就让这么多无辜的人丢了性命,但现在,陈默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感觉,或者干脆选择回避。
乱世之下,人如蝼蚁,无辜与否跟会不会死没有必然联系,或者说,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无辜?陈默杀过人,不保证自己杀的就没有无辜的,但他别无办法,他要生存,而眼下,需要的是赢!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便能看到不时有人提着人头往城墙那边跑,军营里响起了锣声,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收拾这些杀害袍泽的人。
混乱在第二天开始不断蔓延,直到此刻,周方似乎明白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似乎已经晚了,派出去的太平教教徒追回了十几人,但在第二日夜里,死的人更多了,甚至有人跑到这边来割人头,被张闿带着人撵走甚至杀了两个。
到了第三天,混乱的苗头哪怕是陈默也感受到了,所有人之间都带着警惕,这份警惕和戒备不止在太平教中和普通难民之间,还有难民自己和自己之间,太平教中和杨叔他们那样的新军之间。
连续三天,太平教没有再攻城。
“差不多了。”衙署中,相比于太平教的混乱和躁动而言,这里却显得清幽了许多,臧洪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看着张超微笑道:“比我所料的还要快一些。”
“要出兵否?”张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棋盘之上。
“命将士备战,不过暂不轻出,我准备先让人将那孩子接回来。”臧洪皱眉道:“接下来会很乱,他一稚童身在其中怕是难以自保。”
“谁去?”张超疑惑道。
“日前第一个带人头回来的人。”
“此人与陈家郎有怨。”张超皱眉道。
“小怨,此人胆薄无智,被一小童戏耍,至今未曾察觉,何况有你我在此,他若没有愚笨到底,该明白如何做。”臧洪再度落下一子摇头道:“今日孟高兄心念不静,这一局便算和局如何?”
张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杀的丢盔弃甲的黑子,默默地点头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