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遭的刑警们投来的目光,两人视若无睹,两个荒芜的灵魂相视,站在灯火通明的警厅门口,自顾自沉浸于他们的故事里。
阿姆坐在阶梯上,光脚低下头,望向蹲着的田小娟。
此刻她正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小心翼翼且认真地包扎脚上的伤口,眉眼动人,婴儿肥的小脸上,是一幅“我生气了,别惹我”的娇憨模样。
脚上被人捂着的感觉,有些怪怪的,还有些暖暖的耶。
感动得不行的姜大爷,眼神复杂,有些怔怔出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干嘛啦?”似乎察觉到某贱人欣慰的目光,小娟的耳垂红红的,实在受不了了,拍开他的狗爪,微微仰起头,高马尾俏皮的一抖,羞恼地骂道:
“看什么?!”
散开的秀发,小小的淡黄色皮筋,结结实实地将秀发扎在头顶,绑起了高高的马尾,像极了姑娘骄傲的自信心,飒爽迷人。
“看你啊,马尾辫耶,挪木耶啵~给大爷笑一个呗!”阿姆与她四目相视,轻轻拿袖口擦去她额头的汗水,痞痞地笑道。
“想死啊你?不笑!”看着望着自己傻笑的釜山痞子,小娟伸手遮住他的视线,脸红的不行,“诶西,我不绑了。”
“不绑着,wuli小娟也一样耶啵,我挪木喜欢。”不给她贬低自己的机会,他直接打断道。
小娟翻了个大白眼,狭长的眼尾似曳了一笔墨,似狐狸的下三白,偶尔流露出来的魅力。又飒又媚。
她原想尽力不搭理他,自顾自一圈圈包扎着绷带,可过了一会,突然将手背抵住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
灯光晕染在她白皙水嫩的小脸上,嘴角的弧度,是少女未经世俗沾染的笑容,一半纯真,一半羞涩。
一种无法抗拒的感染力,幸福感,悄悄感染了周围看着这一幕的成年人,一个个都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憋着笑,躲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狭长如小狐狸般迷人的眼眸,闪过一丝羞恼,直接用力给了他一肘子。
“莫呀,啊!”
“姜时生,够了啊,短暂又不诚恳的说漂亮,你不如不要和我表达。”
“娟呐,你对偶吧真诚的表达失望很正常,没关系,难过的我,爱你的灵魂依旧滚烫。”
“闭嘴啦!!”
有人不喜欢她绑着头发的样子,也有人不喜欢她披着头发的样子,于是,自卑的全昭妍难得羞涩,犹豫到底该绑着,还是该披着。
唯独忽略了真正在意自己的人,是喜欢她所有的样子。
一旁靠着栏杆,抱着双臂,悄悄看热闹的李东锡,眼里充满了兴趣盎然,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能对付“姜大爷”。
“不觉得丢脸吗?!你就使劲折腾,作死吧,不是见效了,就是见笑了!”全昭妍边为他包扎,边用着自己特有的小奶音教训他。
“有啥丢脸的,啊——米亚内!阿拉索,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当然错了,你是受伤的那个!”
“诶?这有什么因果关系,你文化课没学好啊,怪不得没人喜欢你,小娟呐。”
“西——”
“阿拉索!阿拉索!不哭不哭!我承认!我不是人,生姜是坏蛋!”
全昭妍的泪珠,一滴滴落在阿姆的手臂上,冰冰凉凉的,而他,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可他向来总有无数的手段,能转移女人的注意力,论姜大爷——是如何做到让女孩子停止哭泣的?
小娟自己总是会被他气到哭,生姜也只是大她一天的亲故…所以他没有多少温柔细语,而是贱兮兮的,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
“喔莫呀,wuli小娟你别哭了好吧。”
“唔?唔!!”捂得她呼吸困难,瞬间,不得不停止哭泣…
很快,比阿姆小一岁的田小娟,愤怒地就给他一个左正蹬,右边腿,左刺拳。
“咳咳!呀,想死啊你!!”
忘了哭,也忘了他受伤,最后,悄然忘了烦恼。
不知何时,那位女性心理侧写师也离开了审讯室,站在了二楼的窗台旁边,目光垂下,亲眼目睹了接下来的一幕。
与李东锡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她的角度倒是极为刁钻。
姜时生这个疯子,可是在对付女人呢,而且,手段心思完全是大师级“选手”。
瞬间,她就写下了判断——
无人问津的小花,其实最是美艳动人,缺的是,有人能愿意停驻脚步,低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