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朋友。”
到了接应的地方,我回过头来,是一个满口黄牙的大叔。
戴着粗脖子金项链,走路呈外八,随着步伐脑袋摇来摇去,如此与众不同。
一身彪悍的气质,浑不吝的表情,一眼就难忘,且最令人害怕的是,此人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北边口音。
“保证纯正。”
满口黄牙的领头人,一脸自豪猥琐的笑容,将一包纸袋放入金大雄的手中,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瑟瑟发抖的金同志,瞳孔剧烈放大,迟疑了一会,双手才颤抖着,恭敬无比的伸出。
仗着身世,在外向来嚣张跋扈的他,此刻没了人保护,乖得像只小猫咪。
只因为眼前这几人的腰里,皆是揣了把斧头,桀骜不驯的眼神盯着,满身混江湖的草莽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看出了金大雄的紧张,黄牙大叔再次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放松的同时,也趁机努力吹嘘自家的货源。
“西吧个崽子啊!”
北边的大老粗不怎么会说话,一般开口就是一句阿西吧。
“顾客nim你看看,不说南半岛,在原产地也很难找到的上等货!”
“上…上等货?!”
“要验货吗?大叔我这里有工具。”黄牙男子刚说完,手下已经回身从掏出一口小烧锅,另一位小弟从怀里掏出一张锡纸,最后一人待准备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不断挣扎的活物时。
熟悉的,又陌生的场景。
满手血腥的画面,让金大雄瞪大眼睛,嘴角疯狂抽搐,眼皮一阵直跳。
以为自己要以身试毒的他,情绪近崩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只能用高昂的,近乎尖叫的嗓音拒绝道:
“啊…啊啊啊尼…阿尼啊!”
“嗯?哈哈哈哈哈!”
看到自己震慑住了金大雄,黄牙大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似乎隐约猜到什么的他,突然仰头大笑。
身后的几人,虽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但看着自家老大开心的样子,也跟着一起大笑。
“咔哈哈哈!”
爽朗极具魔性的笑声,回荡在仓库边缘。
爱下药的人渣,不都是运气好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的,也许运气太差,烂到一定程度崩不住了,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崩溃的,差点吓尿了。
等男人笑得不行了,才抹了抹眼泪,喘着气朝着不断退后,显然受到惊吓的金大雄招招手,大声问道:
“喂,你是那姜小子的亲故吗?”
“啊?!”
“哎一古,傻傻的,阿加西我是问你,很久没看到姜时生那小子了,他还好吗?!”
“额…”
“哈哈哈,行了行了!看到你一脸明显被他坑了,跟帕布似的傻样子,我就知道他精神的不得了,见到他,帮我转告一声,阿加西想他了,有空喝一杯。”
早睡的人,完美避开每晚失眠留下的情绪上涌。
回到西林洞的家,在房间里躺了一会,没有一点儿睡意的阿姆,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头顶褪色的天花板。
百无聊赖之际,就像往常一样起身,下楼,坐在长长的石阶上。
脚边放着杂货铺买来的,挺喜欢喝的廉价白酒,解开绑紧的鞋带,也解开了约束。
“姜班长nim,我,我归来了。”
直到金大雄站在那逆光处,怀里小心翼翼揣着纸袋子,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一幅草木皆兵的胆小模样。
“那个,我就拿货,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
他喜欢不停的说话,讨厌沉默,喜欢不停的笑,因为怕自己的恐惧,和着急撇清关系的意图太明显。
他其实可以跑,但内心深处挣扎了许久许久,最终还是作罢。
其实,生活中的烂人,和爱情里的舔狗有一点是相同的——
没有勇气面对,更没有勇气离开。
仰头的阿姆放下酒瓶,边回味嘴里流淌的淡淡苦味,边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东西呢?”
下一秒,金大雄大气都不敢喘,目光惊讶中透着浓浓的佩服。
视线之内,只见少年一脸淡然,当场拆开了纸袋,从里头掏出一小包单蓝色的颗粒物。
他伸出小指,沾了点就放进嘴里,利用敏感的味蕾品尝了下,这才点点头,一脸满足地笑着低声说道:
“是上等货,准备吧。”
说完,就起身上楼,从邻居田小姐的房间里找出一口小烧锅。
西吧诶~
面无表情的金大雄一听,再一看这架势,误以为亲眼目睹“制毒现场”的他,内心已然悄悄翻天覆海。
在原地徘徊不前,眼神经过短暂而剧烈的挣扎后,最终,一咬牙,表情忍不住一阵扭曲癫狂,连忙追了上去。
“西吧的疯子!”五个字,在他的肠子里绕了几个弯儿,在胸口跌倒好几回。
顺势爬到喉咙里,又开始胆怯,滑到嘴边又改头换面,最后只能委曲求全,乔装打扮成:
“姜老大nim!!”
又或者是…
金大雄深深一鞠躬,眼神满是因亲自下地狱,自治自己没有退路,因此而产生了强烈的疯狂和刺激感,大声嘶吼道:
“做了这个就没有退路吧?我愿意入股!跟您闯入地下世界!!”
“呀以西,莫呀?!吓死我!!”不知道这有病的富二代又发什么神经,阿姆被吓了一跳,曾因出车祸受伤的小指,下意识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