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被人欺负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我在向神呼救。”
“呵呵。”
阿姆忍不住笑了。
而刘知珉刚大哭一场,依旧心有余悸,内心的恐惧让她躲在角落里,听到他的笑声,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感觉对世界失去了希望,上学很累,当训练生很苦,亲故很假,家人理解不了,坏情绪发泄不了,想过放弃,想过离开。
这时,听到他不加掩饰的笑声。
小姑娘就说:
“向神祈祷,我是不是看起来像个笑话?”
他笑够了,却不着急回答。
比起笑话她,他更觉得信仰是一种笑话,尤其身在这座教堂里。
当笑话穿透过一个不义的世界时,就像光线穿透过三棱镜成为一道“彩虹”,信仰成了讽刺。
不然,也不会求到自己这个“小魔鬼”来了。
反正,西林洞的人们私底下,这样喊他的也不是没有。
“阿嘎西你呢…只是求的神不对,不是求神的行为不好。”
“这里的人,是不是都这样的?”
“内,差不多,方才你见过那些眼前的西林洞之人,之所以长成你刚才见到的那个面目可憎的样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逃避现实的结果。”
“那,好人哥哥,你呢?”
他又沉默了,自顾自抽着烟。
最终她也只是跟着沉默。
手背擦干了泪痕,而后她收起了掉落一地的东西,用塑料袋装好,拍拍短裤上的灰尘,吃力撑着膝盖,习惯站了起来。
她学着他,俩人却一正一反,双手依靠着栏杆,小脑袋好抵在胳膊上。
想要快点长大的刘知珉,仿佛内心有无数的问题,扭头小声继续问他道:
“好人偶吧,我是不是很没用。“
懒得纠正小姑娘对自己的称呼,由得固执的她喊。
“知道希腊神话吗?就是曾经有个斯巴达勇士,额…不是Tv上金钟国那种…”
“噗嗤!”
“直面无人能敌的美杜莎女王,他靠风,靠云,凭间接视觉呈现的东西,就是倒映的映像画面斩妖。”
“美杜莎?蛇?!”
“内,面对可怖的女王,有的人放弃逃避,于是被石化,变成毫无生气的石头人,有的人想尽办法把蛇头砍下,哪怕结局伤痕累累,也就成了唯一的勇士,死了会失去一切的,所以害怕并不丢人。”
“我害怕美杜莎,但我喜欢辛德瑞拉。”
“黑曼巴也挺好啊。”
“讨厌。”
“阿尼,辛德瑞拉和王子真在一起了也不一定幸福啊。”
“为什么?”
“wuli懂个锤子的童话故事喔,都是骗人的。”
阿姆慵懒地撑着栏杆,指尖灵巧地转着烟,仰头朝着星空吐了口烟圈,嘴里轻声道:
“对了,柚子?你的网名啊。”
“内。”
刘知珉为他点燃了烟,就想将打火机收起来,却被眼疾手快的釜山少年一把夺过。
他玩着小方体,打着火花,眼眸里闪着忽亮忽灭的黯淡火光。
阿姆忍不住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感概,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你是练习生吧?”
“内?”
“真是奇怪的国家,我曾经也是,身边也有和你一样是练习生的妹妹们。”
“妹妹…们?”刘知珉看向阿姆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那么禽兽,对身边的未成年下…”
看到少女看向的眼神更加古怪了,阿姆连忙解释:
“呸呸,呀呀,你的眼神很冒犯啊,当然了,我也不会对陌生的妹妹下手的!!”
“内。”
“你的眼神真的很冒犯啊!!!”
不放心,只能送她回家。
阿姆眼神严肃,细心地为她戴好了头盔,甚至还多次拉紧了带子,伸手敲了敲硬度。
那仔细,认真,一丝不苟的可爱模样,与他之前凶恶暴力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知为何,刘知珉仰头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说:坐车就跟上床一样,得做好了安全措施,才能无所顾忌,一路通行。
坏坏的好人哥哥!
上了车,应他强烈严肃的安全要求,她抱紧阿姆的腰。
不知社会更险恶的小姑娘,边吹着风,边跟他说:自己这样子的,就算了出道了又怎样,比不过前辈,没人会喜欢的,也不一定会开心的。
感受背后传来柔软的“压迫感”。
他一边默默承担这份重量,一边懒懒地说道:
“一切都是未知的,当你未亲自触碰之前,事情在未完之前,便给自己下了一个判决,认为做不到,做了没有用,早早下结论给自己标定了限制。“
他的言语,悠扬,听着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理性,又像一个冷眼旁观的过客。
“做了才知道,想的和现实的,永远无法精确同步,唯一能做的,只有大胆放手去做,行动远比空想更重要。”
“可我是个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