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不大,其实仅仅从外观上看,这一处建筑或者算不上是道观。当云帆走进去时,便有了这样的感觉,道观的几间屋子连在一起,分出了前后院,云帆一路上得到大致的轮廓,建筑物谈不上如何的考究,也许是因为天黑,也许本来就是如此,想一想那没有刻字的牌匾,而今建筑风格上的不出彩,应算合理的,如此看来,这一处半山腰的院落,可能还比不上五福寺的规模,至少老和尚的寺院占地不小。因了此地住着老道士等人,便成为名副其实的道观,所以有时候尽管外面看起来不像,只要里面住的人是道士,哪怕就是一间木屋,也成一个道场。
田鹏飞将云帆安顿好后,道:“小师弟,今晚你就住在这里,我和胡师弟就在隔壁,若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们。”
室内有灯火,所以云帆能看清这里的事物,这是一间干净的房子,里面的一切皆简单朴素,一床一桌一凳子而已。云帆感到满意,这才是真正的学道之人的处所,不系于外物只追求道之极致,既是目标,也是根本。
云帆应道:“好的,田师兄。”他将自己的褡裢放下,浑身一松,这种感觉很舒服。他坐在凳子上,才发现田鹏飞还站着,是屋子内已无可坐的凳子了,于是连忙起来,让道:“田师兄,你也累了,坐吧。”
“不累,不累。师弟你坐。”田鹏飞将云帆按在凳子上。云帆一起一落,脚底隐隐疼痛,他脚底的水泡虽然刺破了,那种火辣的痛感犹在,不愿离去。他心里想道,看来自己算是娇生惯养了,区区几步路就成了这个样子,还说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没有过人的实力,短期之内是不用去想的了。
在屋子内呆了一阵,田鹏飞要离开时,云帆也跟着站了起来,他随之而出门,顺手将门带上。晚饭未吃,一个人呆着房间内是无聊的,所以他要跟着田鹏飞,此时天已黑了,不方便闲逛,只能先到老头子处。至于那一块灵芝,听起来是很珍贵,云帆没有带在身上,放在那个房间里,应该是安全的,不虞会被小偷偷走:此地偏僻,一路上见不到人影,更何况道观在半山腰,是不可能有小偷的。
田鹏飞打着灯笼,照在前方领路。住在荒山野岭就有这么一个大不便,天黑以后没有灯火连走路都不方便,而且月末之时,是没有月亮光的。除非一个人能在黑暗中视物,这样一来晚上和白天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知道老道士和他的两个徒弟能不能做到?云帆心里想着,缓步跟在后面,很快便到了老道士还有钟老头所在之大殿。
大殿灯火通明,也供奉着一尊石像。自然,和破庙里的无名石像那样,云帆也叫不出它的名字来。踏入门口,只往彼处看了两眼,云帆发现除了自己叫不出名字来以外,这是一尊既威严也慈祥的石像,它像是活的,第一眼和第二眼是两种不同的形态,俱表现在那张脸上。云帆将第三眼放到老头子和老道士身上,进来就要问候一声。
“师傅,小师弟的住处已安顿好”这是田鹏飞的声音,来到这里是复命的。
“师伯。”云帆跟着叫了一声。老道士、钟老头两人早就知道田鹏飞云帆这两个小家伙的到来,他们的谈话停了停,钟老头拍了拍脑袋,对云帆道:“小子,刚才忘记叫你将那块木头带过来,这是你师伯要用的,赶紧回去取到这里来。”
云帆刚进来还未来得及找一张椅子坐下,听到老头子的要求,只好应道:“老头,你不说我也忘记了,灵芝就放在房间里,我这就去拿。”
“师弟,我跟你一起去吧。”田鹏飞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看到刚才还很淡定的他的师傅老道士听到那一句“灵芝在房间内”,脸皮抽动一下,像是有些担忧,又像是有些紧张。在云帆转身回返时,他跟了上去。
钟老头发现老道士脸上细微的抽动,笑道:“你这老家伙,怎么了?不就是一块年份长了些的木头吗,用不着紧张吧?”
老道士一挥拂尘,道:“我有紧张吗?只是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那一只小家伙鼻子很灵,闻到你那块木头的味道,不知道这一段短短的时间,会不会已摸到你徒弟的房间……”言罢老道士苦笑一下,再次拂动他的拂尘,且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