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来,摊开后道:“是这样的,小兄弟,特意请你到这边来,是想问一下你认不认得上面那个人。如果知道他的行踪,请务必见告,张某定有厚报。”既然是碰运气,张劲索xing将目的直接道出,而不吞吞吐吐。吞吐也不是他的作风,只不过此事不仅仅关系到他,首先就是和他死去的两位属下有关,因此他心里迫切。张劲忙活了好一段时间后却毫无所获,心底越加焦躁,要将上面那人抓捕归案。今ri偶遇云帆,他心有期待,希望能有些收获。
云帆看了看张劲,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期盼之se,他不知所以,目光从人脸到纸上陌生的脸,认真的辨认。他很快便知道上面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未见过的,因为此人看上去与他几个月来遇到过的所有人的脸都不能重合,就算和与他擦肩而过的某几个人有一点相似之处,此时他未能也没有深入去比较,所以云帆摇摇头,道:“张捕头,可能让你失望了,这个人我没有见过。”
即使事前就心里有底,听到云帆这句话,张劲还是忍不住有些惋惜,看来自己的运气不佳,好不容易以为碰到了一丝希望,没想到现实却是没有任何的侥幸。他暗叹一口气,不死心地道:“小兄弟,请再仔细看一看,或许你有点印象也说不定。”
对于执着于某样事物,却总是不能如意仍要坚持的人,云帆多少能体会到他们的心情,眼前的张劲正是如此。不加思考的,云帆再次将目光放在纸面上,巡游一番后,歉意地道:“那个,张捕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重视上面那个人吗?”言下之意他还是不认得此人,说出一句关心的话,只是想多知道点,或许ri后有机会,便帮其留意一下。说起来,云帆虽不是一个非常感xing的人,心肠却是软的,只是眼前之事,他爱莫能助罢。
似乎这不算是一个秘密,张劲回道:“不瞒小兄弟,此人是一名通缉犯,附近几个城市都有他的通缉告示。张某之所以如此着紧,因为此人及其党羽月前在两水道上劫杀了一队商户,我的两位属下兼兄弟不幸遇难,兄弟情深,我恨不得将其人刀剐!”后一句话张劲是咬着牙迸出来的,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冲动了,在陌生人面前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将自己的一些心底话漏出来。张劲顿了顿,苦笑着续道:“不好意思,小兄弟,刚才没吓着你吧?失态了,呵呵。”
云帆早就听老头子说过两水道上,特别是宁城、两水以及章州这三座城的三角地带,山高林密,是强盗的福地,土匪的乐园。据他的了解,此地为三不管地带,时而平静,时而不宁,以前官方曾组织过三地的捕快力壮大规模地清剿过彼处强梁,最后不了了之,地形的复杂及出力者的不团结是失败的主要原因。前者是客观的,后者却是人为,经过那次雷声大雨点小的行动之后,一切皆回复到原来的状态,旅人客商走在两水道上,总是提心吊胆的,能顺利过去就要多烧几根香还愿;钱财被洗劫,最后人能无恙,只能怨运气不佳,命途多舛。至于人财两失,连哀鸣一声的机会也没有,或无人收尸留下来当个孤魂,或马革裹尸得以回乡,而家里人的痛告最后也会被束之高阁,翻不起半点浪花。因此,很多时候人们宁愿绕行也不走此道。
当然,老头子也说过,在这片山区里出没的强梁们,一般不会饥不择食,若所得不够丰厚,不会拦路,所以也有像小乙那般独自一人安全通过的例子。更有骑士护送三十“壮士”南下,一路顺利的非常态行路,李石他们的出现被张劲看作是插曲,心里虽有不快,当发现前探的弟兄只是被敲晕,同时更得了一份礼物,便转不快为满足。得失之间如此,难以事先演练。月前的痛失两位弟兄,张劲很愤怒,一直持续到今天,他明知道只靠几张告示,一份看上去很不错的悬赏以及像自己这样在背后努力着的势单力薄之奔走,恐怕到最后仍难捕捉到纸面上的那个人,从而顺势将那一伙人,那几伙人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