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不怪你没教育好我,怪我自己贪玩,怪我不懂事不听话,奶你别哭了,以后我不改分数了,考多少就是多少,保证再也不改了。”
王学礼气得呀,这臭小子,你说他咋就不敢说一句,以后我要好好学习呢?
这边田橙和喻兰川往回走,两人商量一下,就拐到百货商店去买布,十月中旬已经比较冷了,得提前扯布买棉花,把棉衣棉鞋都做起来。
今年的布票分下来,总算是没给老房截走,喻兰川趁着送粮食的机会,就一起给她拿来了。
百货商店布匹柜台那儿排着长长的队,卖棉花那儿还短一些,田橙看着手里的布票和棉花票就犯寻思了,家里三个人,这六尺布票也不够呀,她还想给喻兰川做一件新棉袄呢,去年冬天他的棉袄袖口就磨破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棉花。
说起来,喻兰川的衣服都是很不错的,就是缺棉袄棉裤,可能是爷儿俩都不会缝棉袄,也不好意思求着村里的婶子大娘给做吧,今年分了家,她手里有钱有布票,就想着给喻兰川缝一件棉袄,也省得他挨冻了。
可就这么点布票,自家人还不够呢,哪儿轮得上喻兰川啊,想来想去,田橙决定,喻兰川还年轻,不怕冻,她要先给她娘和弟弟做新棉袄,等过段时间再找找看,能不能买到农家自己织的土布,再给他做。
正想着,手肘就被人碰了一下,喻兰川把几张票据塞在她手里,自己手里拿着另外几张,走到棉花柜台那边排队去了。
田橙一看票据,就忍不住笑了:真是缺啥来啥,喻兰川塞给她的,正是布票。
这下子好了,田橙也顾不得考虑钱了,把手里的布票都给买成了布,她抱着几块布出来,喻兰川也抱着棉花出来了,国营商店里卖的棉花,都是分成一斤一斤的,用粗麻纸包好,又用麻绳捆扎在一起,两人每人抱着一大团东西,幸福满满地走在街上,简直觉得自己就是地主老财了。
“哎,你这布票哪来的啊?”
“我帮警队破了案子,跟他们队里的年轻刑警换的,”喻兰川说:“警队一年到头给发警服,他们布票用得少,而小伙子们经常跑外勤出现场,体力消耗比较大,吃得比较多,粮票和副食票对他们更有用。”
田橙抱着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布,笑得弯了眼:“哎,谢谢你啊。”
棉花是用喻兰川的钱和票买的,她没说要还给他,也没说打算给喻兰川缝棉袄的事,准备缝好了再给他一个惊喜。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拐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就有个男人跟过来,畏畏缩缩地问:“你们要不要鸡?正在下蛋的小母鸡,能炖汤的大公鸡,啥样儿都有,不要肉票的。”
语音低哑,说的是附近山里的土话,田橙勉强才能听得懂,喻兰川就纯粹听不懂了。
田橙家里原本养着四只鸡,今年夏天母鸡抱窝,孵出来六只小鸡,活下来三只,现在就有七只了,她就没打算买鸡,摇了摇头:“不要,我家里自己喂着呢。”
那人转身正要离开,就听见后面巷口传来一声喊:“不要跑,抓投机倒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