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爷仔细端详着他,这人看起来比他年轻些,也有六十多岁了,一张脸皱纹不少,看着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这时不远处起了一阵骚动,几个人推搡着刚才逃走的小偷,吵吵嚷嚷地朝着这边过来了。
被偷走的钱包回来了,在喻老头儿的提醒下,那三爷也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年跳进我家院子里的那个……”
喻老头儿哈哈大笑:“对,我就是那个革命党,那天幸好老哥把我藏起来,不然的话,万一被小鬼子抓住,我可就死定了!”
离开车还有半个多小时,几人找了个僻静些的地方,说话那三爷给喻老头儿还钱,喻老头儿却是坚决不要:“老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当时忙着逃命,连声谢谢都没顾得上说,后来再去找你,你家已经搬走了。现在我只是随手帮个小忙,比起老哥你的救命大恩,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喻老头儿正是喻兰川的爷爷,两人谁都不知道,自家的两个晚辈正在谈恋爱,喻老头儿坚决不收钱,那三爷也不勉强,找了纸条写了地址递给喻老头儿:“我家搬到这儿了,你回去了找我,咱哥俩喝几杯。”
“行啊,老哥哥老嫂子,到时候我去找你们。”
喻老头儿答应得很爽快,他是应当地公安局的邀请,来小县城里帮着破一起恶性案件的,没想到遇到了当年的救命恩人,心里着实高兴。
喻兰川并不知道,自家爷爷和那三爷是老相识,他的实习期短一些,实习单位的领导看上了他,向他打包票,只要他肯去,将来一定能得到重用,而同时学校也找他谈话,打算给他一个留校的名额。
两边的条件都是非常好,喻兰川有点犹豫不定,把这事跟喻辞说了。
正好是星期日,父子两商量了一番,闲着没事,就摆开棋盘厮杀。
儿子的棋力显然比老子要高一些,眼看着喻辞就要输了,喻朝颜从外边进来,在屋里转了一圈,一言不发地坐在喻辞旁边。
喻朝颜原本想等着棋局结束再说话的,可是等了几分钟,急性子的她等不及了,便开了口:“爸,我想辞职。”
正在苦思冥想的喻辞手里的棋子掉在棋盘上。
“你说什么?”
喻朝颜就知道这事不好说,再次重复一遍:“我想辞职做生意。”
这一次没等喻辞说话,陈清先急匆匆地从卧室里出来,边走边问:“你疯了?好好的工作你辞什么职?”
“妈,国家改革开放,允许个人做生意,我仔细考虑了,我不喜欢现在的单位,还不如索性出去做生意。”
陈清瞬间就怒了,儿子不省心,女儿更不省心:“朝颜,放着国家单位的金饭碗你不端,你偏要去当个体户,你这是怎么了?”
她转向喻辞:“老喻,你倒是说句话呀,不能让孩子往火坑里跳呀!”
喻朝颜低声嘀咕:“谁说那是火坑了,国家都支持呢!”
喻辞倒不觉得做生意有什么不好,他只是觉得女儿这性子风风火火的,未必能有那个做生意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