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半睡半醒，低哼：“怎么样？几点了？”</p>
程天源低声：“快十二点了，你接着睡。阿芳仍在睡，妈也睡了。你和孩子睡，我在那边椅子上靠着睡。”</p>
薛凌听罢，迷糊又睡着了。</p>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时分，外头阳光灿烂。</p>
她慌忙看向一旁——摇篮里的小家伙仍在睡着。</p>
她爬坐起身，发现小家伙的尿布已经换了新的，睡得很香甜。</p>
“应该是爸爸帮你换的，对吗？”</p>
她打了一个哈欠，慢慢挪下床——不料眼前有些暗黑，竟有些眩晕感！</p>
她吓了一跳，慌忙坐回病床，抓紧床沿边缘。</p>
缓了一会儿后，她重新躺了回去。</p>
生孩子的时候出血，这两天也会大量出血，一时还没恢复，没其他人搀扶，她不敢自己去上厕所。</p>
一会儿后，程天源回来了，手里提着早餐。</p>
“媳妇，你醒了？我早上睡得有些晚，洗漱后就赶紧跑去买早饭。我先放一份给妈，一份给阿芳，然后赶紧上来。”</p>
薛凌关切问：“阿芳怎么样了？”</p>
程天源苦笑：“那么长的一刀，怎么可能轻松。昨晚下半夜都痛得睡不着，怕吵醒妈，一直忍着。到了今天早上，才觉得好一些。妈偷偷掉眼泪，却舍不得骂她。”</p>
“她是好心救人，怎么能骂她。”薛凌招了招手，道：“你先别忙，扶我去上厕所，刷牙洗脸。”</p>
“还是不要了。”程天源道：“我去拿进来让你方便和洗漱。早些时候有一个产妇自己走去厕所，谁知蹲下去后就起不来，晕倒在地上，把护士气得只骂人。”</p>
“骂……家属？”薛凌问。</p>
程天源点点头：“能不骂吗？让她一个刚生完孩子失血的妇人独自去厕所，像话吗？如果是大晚上，可能还没人知道。幸好当时正是大家起床洗脸的时候，很快被发现，搀扶了出来。”</p>
薛凌苦笑：“刚才我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没法子，一下子失血过多，想要一两天就恢复是不可能的。”</p>
“你没摔吧？”程天源紧张问。</p>
薛凌摇头：“我没那么勇敢，感觉头晕就马上躺了回来。”</p>
“这就对了。”程天源心疼低声：“回去我天天炖红枣鸡给你吃。”</p>
薛凌笑了，道：“晚点儿医生来查房，你记得问一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p>
“好。”程天源道：“小扬扬四点多的时候醒来一趟，喝了一点儿奶，换了尿布又睡着了，很乖。”</p>
他转身去打来温水，先帮薛凌洗漱方便。</p>
薛凌见他脸色有些差，胡渣也隐约能瞧见，忍不住心疼他多日来都没休息好。</p>
“之前你要辛苦照顾我爸，这两天要照顾我和孩子，人一熬夜看起来很劳累。”</p>
程天源摇头，解释：“一点儿也不累，我昨晚回来后就睡着。后来扬扬醒了，喂了他喝一点儿奶，随后又都睡着了。直到早上七点左右才醒来。我只是昨晚没能回去洗澡换衣服，也没刮胡须，所以你就觉得邋遢劳累。怎么？嫌弃我了？”</p>
薛凌低低笑了，反问：“还有机会嫌弃不？”</p>
“没了。”程天源温声：“这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没机会了。”</p>
薛凌俏脸微红笑了。</p>
程天源将稀饭递给她吃，低声：</p>
“医生说，三餐尽量清淡，慢慢加一点儿肉腥，早上外头没什么肉卖，先委屈吃点儿稀饭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