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城一失,罗田、英山已经失去了侧翼保护,再坚守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随后,木下勇向第四十师团也下达了撤退命令,命令他们利用夜色的掩护,部队全速向金寨靠拢,在金寨外围构筑一道防线,作为最后坚守的据点。
到此时,日军加上皇协军,在金寨的兵力已经接近十万,再加上从武汉撤出的侨民、顺民,金寨这个山区小镇已经人满为患,如果第四十师团和麻城方向的日军也撤退进来,人数将达到恐怖的二十余万,还好日军利用金寨独特的地理环境,在外围设置了三道防线,战场隔着城区还有一段距离,否则一枚炮弹砸进来,就足够日军喝上一壶了。
但这么多兵力和人员汇集在这里始终不是办法,战时不利于部队展开,撤退时也很容易造成拥堵。所以,木下勇当即决定疏散非战斗人员,将他们驱赶出城,向六安方向开进。
木下勇依然固执地认为,第十一军最低限度还能跳出战场,毕竟六安只有八路军一个师的部队,合肥方向的守军已经集结了两个联队,明天一早就能抵达六安城外,再配合独立混成第十八旅团,以接近一个师团的兵力攻击八路军一个师的守军,在木下勇看来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但他根本没有想到,新四军从望江出发,经潜山、岳西直插大别山腹地,经过近十天的长途奔袭,此刻已经开始进入六安城,先头部队甚至已经向合肥方向推进,他们将在沿路设伏,专门对付日军的援军,木下勇所期待的合肥两个联队的日军根本无法抵达六安城外。
接下来的时间里,从武汉方向撤退的日军伪军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向金寨城,虽然木下勇早有远见,驱赶了非战斗人员出城,但金寨到底不过一个山区小镇,怎么也容纳不下二十几万大军,更有将近十万的溃军潮水般的涌进来,一度将狭小的城门挤得水泄不通,一条公路上密密麻麻的日伪军挤在一起,蝗虫一般,而且根本看不到尽头。
到了傍晚的时候,这种局面都没有得到缓解,后面却突然传来了枪炮声,更有伪军慌乱地嚎叫着**追兵到了,导致溃军全力往前涌,山路崎岖陡峭,到处是悬崖峭壁,掉下山崖的不在少数,更多的直接被推到踩成肉泥。
日军号称是意志力最强的部队,就算是撤退也绝不慌乱,永远不会出现溃逃的局面,但凡事都有例外,日军错就错在不该和伪军混搭在一起撤退,伪军那是沙子堆成的部队,最擅长的就是逃跑,乌拉拉地嚎叫逃窜,能让有点战斗意识的人都军心涣散。
恐惧是一种比瘟疫更恐怖的传染病,是会传染的,一旦染上了,不管是什么部队出来的什么士兵,都将无药可救,是人都怕死,在求生的**面前,人人都平等、人人都不甘落后。
正是这种可怕的“瘟疫,”导致了日军全面溃败,不顾一切地往金寨逃窜。
最先突破日军断后部队的是第四十集团军的新二师部队,跟日军打了好几年,从来没有想到日军也会有这一面的殷东来,此刻真的是欣喜若狂,果断地命令士兵全力冲锋,根本不讲究什么队形、战术,端起ak47就向敌人扫射,狂啸而出的子弹无情地收割着日军伪军士兵的性命。
一心溃逃的士兵碰上全力冲锋的军队,其结果可想而知,一向强悍的日军生生被新二师将士杀出了如入无人之境,整个上山的甬道上顿时尸积如山、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