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了半天的徐根宝刚到院子里,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的吵闹声,应该是老娘和一个女人在争吵。
徐根宝收了收好心情,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原来是同村的大姨过来串门儿,正和老娘吵个不停。
见徐根宝走进屋来,大姨刘金凤便指着他大声的斥责着三妹刘玉兰:“不是我说你,看看你们家的烂光景,瞧瞧你们家总工有才几个劳动力,你们一年才能挣几个工分,七个娃娃,哪个都想念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
“再说,就三娃这个傻样子连自己的手指头都数不清,你还想让他上学,他傻你也傻吗!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糊涂透顶!”大姨刘金凤气的满嘴吐沫星子喷了徐根宝一脸。
紧跟着便满嘴吐着刀子刷刷刷的砍向自己的亲妹子:“大女、二女、三女,还有洛儿,你说说女娃子读书有什么用,将来不都要嫁人,一堆的赔钱货!就说说二女,你供她上了师范又怎么样,不是照样该嫁人嫁人,你能享到什么福,人家还不是挣了钱往自己家里放,哪里顾得上你!将来三女、洛儿也一样,不信你瞅着!将来你们一个也指不上!”
“就算你要供娃上学,得有那个条件啊!你有吗?!整天介打肿脸充胖子。你看看你家都混成啥样子了。”
“前些年从我家里借的八百块钱,到现在都还差五百没还上,这次三娃住院又从四妹那边又拿了三百,想想你家的烂光景我都替你愁得慌!”
“你倒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有本事你自己挣钱啊!别动不动就向我们张嘴,好像我家开着金山银山,欠你们的似的!”
大姨刘金凤的嘴,像挺机关枪似的,嘟嘟嘟的没完没了,把老娘刘玉兰扫射的体若筛糠,整个心脏估计都成了筛子。
刘玉兰把身边的徐根宝紧紧地搂在怀里,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徐根宝的心像针扎火燎似的疼痛欲裂,他心痛老娘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也不能上来直接反驳趾高气昂的大姨,一早的好心情直接被大姨的重型机关枪给突突灭了。
大姨家应该是村里光景过的比较好的人家,大姨夫是三组组长,率领着五个表哥和五个表嫂整
整十一个壮劳力,表嫂们干活个个赛过老爷们儿,表哥们个个壮得像牲口,村里没有一户人家比得了的。
她家可是村里里每年分粮食、分钱拿的最多的。
自家里就老爹,大哥两个劳动力,大哥才刚刚十八岁便,早早地和老爹撑起了这个家。
大姐、二姐都已经嫁人,三姐正念高三,二哥、自己、还有洛儿都还小,家里还养着不少家畜家禽,一头驴,两头猪,十多只山羊,还有不少鸡鸭。
人和畜生哪个都需要吃喝拉撒睡,里里外外全都是活,这些大部分都是刘桂芝一个人承担了。
没到年底别说分钱,还得往外搭钱。
哪像大姨,简直像个地主婆,没事磕着瓜子街头巷尾的唠闲天、打个纸牌,家里的事情从来都不操心,还动不动就教训下自家妹妹,也从没拿正脸儿看过这几个外甥外甥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