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根宝见到徐德海提着猎刀先从林子里跨步而出,紧跟着便是王大栓,最后面才见到徐根厚、王大力二人拖着个沉重的网子出来,三人这才敢扒开蒿草飞也似地冲了过去。
“呶,我说是熊瞎子吧,林子里怎么可能会有狮子!”狗子撇着小嘴儿像个得胜的将军似的嘚瑟着看着王二力。
大人们也顾不上理他们,徐德海把干粮和水递给了两个厚生让他们赶紧吃点儿东西,然后嘱咐王大栓带着三个娃娃去割些蒿草,自己则跑到林子边缘的大树上砍断了两根胳膊粗细的树干,把多余的枝丫全部削断。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徐根厚两个年轻壮劳力直接抬起三百来斤的熊瞎子,迈开步子沿着来时路返回,看着两个抬着熊瞎子还不时地说笑的年轻人,徐德海、王大栓二人相视而笑无奈的摇着头举起空空的旱烟袋过起了嘴瘾。
秋月不知不觉游玩到南天,深夜静悄悄。
在甘冽的泉水旁安营扎寨的众人都已酣然入睡,徐德海坐在泉眼旁边的石头上拿着烟袋锅偶尔的抽上口,眼睛不时地扫射着周围的情况。
看着旁边熟睡的两个儿子,粗糙的老脸上绽出慈祥的笑容,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小候跟着三叔打猎的情景。
那时的徐德海也才十来岁,就像现在二小子根泽般大小。一晃三十年都快要过去了,徐德海也从孩童快要变成老头了。
徐德海的童年堪称噩梦般的灾难,唯有跟着三叔狩猎时,才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徐德海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
他之所以选择现在到饿狼岭去挖这颗参,也是因为家里确实日子过得越发的窘迫了。
供着四个子女读书,再加上今年小儿子根宝几次大病花销太多,再加上之前欠下的债务,家里债台越来越高了。
再加上老婆刘玉兰三番五次遭人挖苦,只得半夜里躺在自己怀里偷偷痛哭,徐德海觉得是自己太无能了。
自己从小苦惯了无所谓,未能让老婆孩子享上福,还让至亲之人跟着自己受苦挨骂受罪,这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
考虑了好久,徐德海这才动了恶狼谷里这颗老参的念头。
三叔一生没结婚,他靠着一身力气和狩猎,养大徐德海兄妹三人。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了些,但是也没有挨过多少饿。所以,三叔自从发现这棵野山参后从未动过挖的念头,直到他临死前才把这棵老参的事情告诉徐德海。
这棵野参
是三叔小时候跟着大人们到饿狼岭打猎时他意外发现的。三叔小时候山上野参还是不少的,所以没太把它当回事。
有一次三叔带着不大的徐德海进山打猎时意外发现那颗参居然还在那里,三叔这才留了心思,把这颗参周围又重新做了布置,让旁人很难发现。
待三叔过世后,徐德海每年都会悄悄潜入恶狼谷探查但他从未动过挖参的念头,表面上是三叔留给他的一笔财产,实际上则是徐德海对三叔的一个念想。
徐德海深深地吸了口旱烟后,用力的在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烟斗,把所有的思绪又重新封存到记忆深处......
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徐德海率领着队伍回到了村子。
当村民们看到他们抬着头熊瞎子回来后,便呼啦着围将到徐德海家的院子里东问西问个没完没了,都嚷嚷着徐德海今年走了狗屎运,居然打了头熊瞎子,这还不得赚老了。
连同返程途中的收获,飞禽小兽共计一百零二只,熊瞎子一头。
藏在背筐里的野山参,徐德海早就悄悄的交给刘玉兰藏了起来。
徐、王两家不论肥瘦,一家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