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琪尔带着报复的爽快与忐忑,说出这番话,她已经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但,绿龙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你是在要挟我?”
“对!”少女主祭斩钉截铁地回答,检定自己的决心。“现在局势的主动权握在我手里,如果还想保住这片领地,你必须……”
斯坦德路打断,“停,我不是在问你的诉求。我是在奇怪,你在要挟我,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
“什、什么?”法琪尔瞪大眼睛。
斯坦德路摆出教导的口吻,“所谓要挟,是通过掌握对方的弱点,来使自己收益的方式。但你搞清楚,出卖龙眠谷坐标,我不一定会输给米拉巴人,但你在峭崖岗作为则会彻底失败。最差的结果,我带着家当换个地方落巢,而你呢,失利再失利,你的神和教会,还会放纵你?班恩教会对待失败者的一贯惩戒,是制作成僵尸和缚灵吧。”
法琪尔昂起头:“我已经洗清了之前的污点,现在的我……”
“闭嘴吧,蠢货!”斯坦德路豁然起身跑咆哮,“听你撒谎,简直是在侮辱语言的艺术!如果你真的重新上位,还需要亲自跑到这,冒着承受我愤怒的风险做跑腿传信的任务?这是被抛弃者的角色!”
看到少女震惊地张着嘴,先前的桀骜和高傲被踩在脚底,斯坦德路加了一句,把它们踩的更深。
“即使没有栅栏和锁链,你依然还是龙眠谷的囚徒!牢记这一点!”
法琪尔犹如被烈阳炙烤的花朵,精神气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缓缓跌坐在地。
她沙哑地说:“我的主祭职阶被剥夺了,新任的主祭命令我来缔结非常苛刻的契约,包括驳回之前的条件,在这里建立一座神殿……其实是想借你的手杀我,我身边的护卫,每个都是监视者,如果我离开峭崖岗地界,就会被视为叛逃而遭到处刑。真是可笑……他们怀疑我的忠诚于能力,那些伪信者不知道我侍奉黑暗君王有多久!”
“我出生在坠星海周边的一个岛国上,我父亲是岛群的国王,人们称呼我为‘白浪中的珍珠’。可是只有我知道,一个奴隶制愚昧国度的公主,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国民蒙昧不堪,岛屿之间相互攻击,今天俘虏了别人当奴隶,明天就变成其他人的奴隶。我的父亲和兄长们脑子里只有椰子酒和女人。”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命运,等长到14岁,就会嫁给自己某个哥哥,或者是叔叔,然后如同牲畜一样使劲生育,再让那些崽子相互结合。”
“当我第一次接触到暴政之主的教义,就知道那是唯一的真理。亲手缔造一个上下有序,令行禁止,守欲克制的世界,从此不再成为任何人的玩物,是我奉献一生的梦想。”
“所以我找到我的父亲,摸着他肥大的肚腩说,我的哥哥们软弱无用,他才是这个国家最棒的丈夫,我要嫁给他。他同意了,怎么会不同意呢,他的脑子被酒精发酵地像是泥浆。”
“一场盛大的婚礼,岛国的上层人物都来了,按照传统,当他们向风暴之主塔洛斯献祭,却不知道祭品里被我放入暴政之主的神徽与旗帜。”
“哈,在一个神祇的圣地献祭另一个神,你见过神谴吗?我也没见过,当风暴席卷一切的时候,我躲在地窖里。”
“当我回到地面,在被夷平的王宫废墟上立起铁拳旗帜,招来暴政教会的殖民船。”
“那一年,我九岁。”
斯坦德路夸张的哇了一声,轻轻鼓掌,以示称赞,抚胸垂首说:“实在是失礼了,公主陛下。”
法琪尔虚弱地冷笑,站直身子,“不必嘲讽,绿龙。我九岁蒙恩,十岁成为见习牧师,至今依然是一个世纪内,教会里成长最快的13阶牧师。我永远不会摇尾乞怜,我主知道我的忠诚。要动手趁现在,生嚼活剥随你。”
斯坦德路摆摆爪子,“啊别着急,这是你第几次当我面求死了。如果说,我允许你在龙眠谷建立一座暴政神殿,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