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斋自然不会因为这些无心之言责怪双喜,帮着双喜拿好托盘,“无碍,这些话就不要在宣公子面前说了。”
“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宣霁从门外走进来,眼眸深邃迷人,却令人捉摸不透,墨发用一根通体玉白的簪子束起,袖口用金丝绣着竹纹。
双喜呐呐看向姜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气氛有些僵持,沉默在三人间弥漫,双喜已经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眼睛半点也不敢乱转。
宣霁看了看恨不得缩进墙根的丫头,大发善心,“双喜,你先下去。”
双喜立马埋着头,几乎小跑着出去了,恨不得脚底抹油。
门扉传来一声轻轻的阖上的声音,宣霁没有硬拉着刚才的问题,只是问道,“好些了吗?”
姜斋点点头,“好多了。”
“我们现在就得上路了,可以吗?”
姜斋将随身携带的药瓶装好,跟着双喜的指引,来到大门外,阶下停了两辆马车。
宣霁掀开帘子,露出已经戴上人皮面具的脸,“上来吧。”
马车不小,但也不算大,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如此密闭的空间,还是会有些“拥挤”。
姜斋没有立刻动,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辆马车,犹豫不定。
“你不跟我坐一辆马车,是打算跟闻珏同乘?”宣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不虞毫不掩饰,没有给姜斋任何说不的机会。
听到这儿,姜斋不再多说什么了,弯腰上了宣霁的马车。
一上马车,姜斋就有些坐立不安,两人离得很近,甚至宣霁手臂一揽就能碰到姜斋,鼻尖也全是昨晚梦中的味道,林间风带来的山上松,清新又凌冽。
无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尤其实在姜斋隐隐察觉了什么之后,这种感觉更加让她感到危险。
注意到姜斋面色有些不太好,宣霁问道:“还难受?”
“没有,”姜斋摇摇头,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就是马车里有些闷。”
“闷着吧,你病还没好全,不能吹风。”宣霁不为所动,但还是把靠自己这边的车帘拉了拉,留出一条小缝。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在官道上,这里离盛京只有二十多里地了,宣霁靠在车壁上假寐,呼吸轻缓。
姜斋睡了近一天,此时毫无睡意,眼神四移,最后不由自主地看向宣霁,安静的车厢,让姜斋的心防卸下不少。
静静地注视着宣霁,高挺的鼻梁如刀背一般笔直,眉眼比常人要深邃些,睫毛浓长,合上眼时在他的眼睑下周投下一片阴影,薄唇紧抿,睡梦中都带着一丝凌厉。
姜斋知道宣霁长了一张好面容,却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欣赏过宣霁的五官,他应该遗传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吧。
车轱好像压到一个小坑,车厢几下颠簸,姜斋没有坐稳,身体不受控制往一旁倒去,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他的臂膀。
抬起头,宣霁正兴味地看着她,“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