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多金立马慌了手脚,四下寻找了半个钟头,没见妹妹踪影。
察觉不好后,他勉强镇定下来,赶忙电话联系父母,但常父常母当时正在法院和舅舅吵架,根本没工夫接他的电话。
联系不上父母,常多金更慌了。好在他思路还算清楚,知道妹妹是在公园丢的,自己得守在这儿。于是,他没敢挪地儿,又打电话给爷爷。
爷爷没有手机,只有家里的座机。这个时间段,老俩常在小区里和邻里街坊侃大山。所以,常多金才没第一时间给更靠谱的爷爷打电话。
幸运的是,今天爷爷奶奶准备做红烧鲤鱼,早早地回家拾掇。一听常多金焦急的叙述,老俩跟着慌了神,撂下杀了一半的鱼,一路小跑着来到公园。
三人四下寻找,逢人就打听,又找了半小时,还是一无所获。爷爷为人老到,当机立断说:“甭找了,报警吧!”
找了这一个多钟头,又有了爷奶当主心骨,常多金终于算是冷静下来,就说:“对,我越想越觉得林叔叔有古怪,说不定是他串通别人把妹妹拐跑了。”
说着话,他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这手机是常父淘汰的,为方便常多金和家里联系就留给他用了。
还没等他点击拨号键,常父的电话打过来了。常多金赶忙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叫出“爸”来,电话对面就传出常父的咆哮:“你妹妹呢?”
就在刚刚,常父因为暮将白的横插一脚,和舅舅夫妇气冲冲地离开法院。刚踏出法院大门,常父的电话就响了。见是个陌生号码,常父骂了句街挂断电话。谁想刚挂电话,那个号码又拨了过来,常父正在气头上,再次挂断了陌生来电。
第三次,电话响起,常父发现是个熟悉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将手指移到了挂断键,然后又移回了接听键。手指滞在接听键上方约莫五秒钟,常父接起了电话,用不咸不淡地语气说了声:“喂。”
然而,电话对面的叙述让常父两眼圆瞪、双眉倒竖,他对着电话骂道:“你他X放了我闺女!”
山水轮流转,这次换对方挂断他的电话了。电话对面传出的一串忙音,气得常父呼呼喘着粗气。虎毒不食子,常母听到“闺女”,就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急切地问常父电话里说了什么。
常父甩下一句:“闺女被人绑架了。”就打电话向常多金确认女儿的下落。
要知道,夫妻二人这么多年为了孔方兄没少做腌臜事儿,更没少得罪人。别说闺女被人绑架,就是有人拎着刀来砸门,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常母的脸刷的变得惨白,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啕:“我的闺女哟。”
舅舅夫妇见状,知道是姐姐家里出了事儿。他们可不想被拽着帮忙,打了声招呼就三步并两步地逃了。
多年来,常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和人勾心斗角,暗中使绊子、斗狠子,能够活得舒泰,又没人找上门来报复,说明他在为人处事和人情世故上足够老到。所以,当他确认闺女已经失踪了一个钟头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先是告诉常多金,要他不要报警,等自己回去再做打算,接着拉起坐在地上、已经引来围观的常母,快步离开了法院范围。
常母关心则乱,一时没搞明白常父的意思,一把甩脱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说:“我不要走,孩子被绑架了。我要报警,这儿就有警察!”她指着进出法院大门的法警,拿出了往日撒泼的气势。
撒泼这种手段,往日在夫妻两人别有用心的运作下,无往而不利。但眼下,撒泼用到自己头上,常父表现出了深恶痛绝。他恨不得抽这臭娘们儿一巴掌,可瞥见朝自己看来的法警,他只好带着讪笑向围观人解释:“朋友开了个玩笑,这婆娘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