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啊,当然可以。”苏星决听到笛弦儿想主动找他聊天,自然觉得再好不过,欣然答应道。
就这样,将笛澍扶回房间后,两人对面而坐,一人面前放了一坛酒和一个酒杯。
“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吧,今晚苏伯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苏星决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大人身上都没有的镇定与平静。
这个孩子,这些年一定经历了不少。
“好,苏伯伯,那我们先说好,我每问一个问题,如果我猜错了,就自罚一杯,如果我说对了,那就请苏伯伯喝一杯,反之亦然,如何?”
“可以。”
对于这个有些另类的劝酒令,苏星决隐隐感觉到不简单。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笛将军…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果然,上来第一个问题苏星决就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看着笛弦儿,他很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不过,这杯酒我还是先干为敬。”没想到笛弦儿亦是苦笑了一下。
“第二个问题,苏伯伯您知道当年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星决明显感觉到对面之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看来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这个问题,还要从当年京武门事变说起。平宁长公主本是百年来仙乐皇室最尊贵的公主,你娘当年又是上京城首屈一指的美人,无数人趋之若鹜,无人不想抱得美人归。但你娘偏偏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二品都指挥使的笛澍,也就是你爹。成亲当日,上京城的酒馆纷纷爆满,无数人在街头买醉,更有王公贵族声称,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一定要你爹付出代价。也就是在一年后的这一天,整个上京都在庆祝刚出生的小郡主满月时,一场暗杀就发生在人们眼前,一群侍卫打扮的杀手趁你爹喝醉酒时,想要对他下手。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你娘躺在血泊中,而你爹疯了一般地将那些刺客全部杀死,尽管事后请了无数名医诊治,用了无数天材地宝,但最终也没能救回你娘。”
“京武门…事变?”笛弦儿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小郡主?满月?”
“唉,这件事情将军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想不开,这些年他一直自己默默承担着一切。”
“我懂了,这件事…是我错了。”
笛弦儿直接灌了自己一大杯,但平日里咽都咽不下去的酒此刻在她嘴里却变得寡淡无味,喝完一杯,她觉得不够,于是又灌了一杯。
苏星决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疼,但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那种体会,旁人横竖是无法插手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长之殇吧!
“第三个问题,当年把我贬去谪京真的是因为我贪玩打碎了那方前朝的玉玺么?”
苏星决摇了摇头,他是知道当年真相的,不过是一方前朝的玉玺,碎了也就碎了,不至于罚这么重,国主不过是想杀鸡儆猴,警告将军不要太过锋芒毕露罢了,却是委屈了这孩子了。
“呵…”轻笑一声,笛弦儿干脆拿起酒坛灌了一大口,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不过是一枚棋子,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利用完就丢弃在一旁,可笑她还曾经还幻想着终有一日她会替自己平反冤屈,真是自欺欺人!
“第四个问题……”笛弦儿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伸出的手指都指歪了。
苏星决想要上前阻止:
“好了,弦儿,你不能再喝了,这酒后劲极大,喝多了会难受的。”
“不,苏伯伯,我想知道,如果你今日不让我问完,我会更难受的。”
“好,那你问。”
苏星决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答应下来,但已经随时做好了把她背回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