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大梁经不起折腾了,大梁的百姓亦都盼望早日平息战火,过上安宁的生活,陛下是罕见的明君,只要武军被打退了,陛下就可励精图治,使大梁国富民强。”
“大将军,你被陛下招为驸马,又是抗击武国的中流砥柱,大梁之柱石,有举世无双之才,如果全力辅佐陛下,必是万民之福,国家之幸。”
张乐滔滔不绝的对王秦说道。
韩德、荆棘、丁富诸将在一旁听得频频皱眉,如果不是王秦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多嘴,他们肯定要痛骂张乐。
待张乐说完,王秦笑道:“我是大梁之臣,没有陛下,就没有我王秦的今天,都督多虑了。”
这句话一出,张乐悬着的心落下,他以为王秦同他一样,是朱繇的死忠。
突然,王秦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南仲翼来势汹汹,此番前来,不夺嘉州港誓不罢休,你率水军抢来的辎重,关系他们能否撑过这个冬天。”
“而嘉州港现有的水军只有三万多人,根本不足以抗击南仲翼,既然本将军来了,嘉州港的防务,就由本将亲自负责,都督可以放心,有我在,南仲翼休想踏上嘉州港一步!”
张乐脸色一变,“大将军,这不好吧,嘉州港一直由我负责,这里的一切我最熟悉,水军也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由我主控,会比较好的。”
张乐不同意交出防御权,他知道,一旦将防御的主导权让给王秦,就等于是将水军让给王秦。
罗浩、王乾等水军将领以他马首是瞻,只要他态度坚决,王秦掌控不了水军。
之前王秦所说的他是大梁之臣的忠臣之言,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在糊弄他。
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着迷的东西,一旦拥有,谁都不愿放弃。
王秦年纪轻轻,就执掌诸侯般的权力,野心必定随之滋长,又怎会甘心对他人一辈子俯首称臣。
张乐心道:武军是大梁的外患,可以驱逐,而王秦才是大梁的心头大患。
王秦不死,大梁必定不会长久。
在这一瞬间,张乐甚至萌生了刺杀王秦的念头。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而他的手中,恰好有一柄锋利的长刀,只要他狠下心,瞬间就可夺去王秦的性命。
荆棘既是一员战将,也是王秦的贴身护卫,他敏锐的察觉到张乐对王秦散发出了一丝杀意。
下一刻,荆棘迅速跨步到王秦身边,一只手握住腰间的佩刀,只要张乐有一丝不对劲,他有信心,可以在张乐动手前抢先结果张乐的性命。
张乐注意到荆棘这个大块头眼神中对自己的不善和警告,意识他的刺杀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放弃。
王秦看向一众浑身浴血的水军将士,问道:“水军将士何在?”
一众水军将士早就知道他们的统帅换成了张乐,因此王秦命令式的发问,让他们有些彷徨。
但还是有人迅速做出了反应。
“末将罗浩,在此!”
“末将胡望,在此!”
“末将李琨,在此!”
……
一大半水军选择了回应王秦,这其中,竟然有很多都是张乐亲手提拔的水军将领。
只有王乾等部分水军犹豫不决,他们知道,现在是站队的关键时刻,一旦选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从目前状况来看,服从王秦,才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只是有些人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张乐见麾下大半水军将士愿意听从王秦号令,内心颇为震惊。
一直以来,张乐在操练将士时,都对他们进行精忠报国的思想灌输,告诉他们,他们是大梁的将士,而非别人的私军,就是希望他们能忠于朱繇。
可如今看来,效果甚微。
“张乐,大梁立国不过一年,陛下的恩泽尚未普被天下,你又怎能指望他们会对这样的国家效忠?”
王秦轻描淡写,他对这样的局面丝毫不觉得有何奇怪。
在他的治理下,不过一年光阴,就让东南的百姓感受到了光明,因此东南的百姓只知王秦,而不知大梁皇帝。
百姓尚且如此,从百姓中走出的将士,又怎会不对王秦唯命是从。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非愚蠢,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缺少它,大将军,你执意玩火,必将招致祸端。”
张乐叹息道。
他坚守心中的信念,注定要与王秦决裂,只是他觉得可惜,在他眼中,王秦年纪轻轻,就已经位极人臣,为何还要抛弃忠义,践踏良心?
“现在由我接管嘉州港,所有水军将士愿听我命令者,留下,不愿听我令者,离去,胆怯畏死者,离去。”
王秦大声道。
“谨遵大将军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罗浩、胡望等将领纷纷回应道。
“国家尚在危难之际,外敌近在眼前,内斗却越发激烈,大将军,你上对不起赏识提拔你的陛下,下对不起大梁的万万黎民。”
张乐难忍心中愤怒,斥责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