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说吧!村支书在哪里!”
在成都郊外某座戒备森严的监狱里,一间由几根铝管焊接阻隔的审讯室里,苟鹏和杨辉大队长端坐在两张木凳上,隔离栏那头,一个脸色惨白的青年男子被拷在高脚凳上,半眯着眼,耷拉着脑袋,一副颓废至极的模样。
杨辉见苟鹏一进屋就是拍桌发狠,开口就是直奔主题,急忙拉了拉苟鹏,小声道:
“诶,道,道长,这个审讯不是这么问的。”
看着苟鹏一脸尴尬的模样,杨辉打了个眼色,随即打开笔记本,拿起笔,低着头,开口道: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家庭状况,住所,有无前科,病史。”
“......”
一盏茶功夫后,审讯室里仍然是一片寂静无声,却见杨辉眉头皱了一下,盯着对面的男子提高了音量继续道:
“喂!我跟你说话喃!小子!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你的犯罪证据已经十分确凿,坦白从宽会考虑减刑,抗拒从严,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你!”
杨辉一阵恐吓后,对方依然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
杨辉见其一直闭目养神,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顿觉一团火焰冲上心头,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怒道:
“小子!你是不是什么话都不说!别以为我们这里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你一直这样不说话,我让你比死都难受!”
“嗯......”
男子听了半响后,终于从喉咙中发出了一点声响,态度很是轻蔑。
“你!!”
杨辉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差点想将手伸过护栏去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子,自己从警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能被你这个小王八羔子给吃住了?
“杨大队长,消消气,这小子自从进来后就一直是这样,无论我们怎么审他都只字不说。对了,杨大队,请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问你。”
就在杨辉一阵烦恼时,身后的铁门忽然开了一个小缝,门外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开口为杨辉解释道,随后将杨辉唤了出去。
现场就只留的苟鹏和那年轻男子两人,苟鹏自进屋一来,其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男子身上,尽管男子一直闭口不言,但是苟鹏明显能感到,那男子身上缠绕着一股淡淡的邪气,让苟鹏浑身极其不舒服,细想之下,竟与那瘦弱村支书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嘭!”
身后的铁门再次被重重关上,杨辉一脸心事重重的坐在苟鹏隔壁,似乎在烦恼着什么事,一言不发。
“诶,杨大队长。”
“唔,怎么了?”
“我能不能,过去那个男子身边问他案情的事?”
“啊?”
杨辉听后侧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苟鹏,心想这小子不会是实在忍不了,想要对嫌犯动动手脚吧,但是一想到迫于案情的紧要性,不得不勉强答应下来。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动作,毕竟这里是全程监控的,别捅出什么篓子来了。”
说罢,转身出去门外找的狱警为其打开了护栏上的一扇铁门,随即苟鹏便背着手,一人走到男子身旁,围着男子一直转圈观察。
“嘿!”
忽然,苟鹏出其不意的在男子耳旁一声大喝,声音之大,惊得对面的杨辉心里都紧了一下。
“道,道长,你要吓死我啊。”
杨辉一边抚着心脏,一边对着死盯着男子面部的苟鹏道:
“道长,你还是小点动静,毕竟现在人权为上,把他吓出毛病可就麻烦大了。”
苟鹏听罢莞尔一笑,用手指着那青年男子道:
“杨大队长,难道你还指望着,他还有人权吗?”
杨辉一听,便知苟鹏话里有话,但是自己却猜不透其中缘由,便回应道:
“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我人脑袋迟钝,你直接说便是了。”
苟鹏一听,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伸出两指,将男子头颅挑起,随即扼住青年男子下颌骨的两块下颌角,力道之大,竟可依稀听到“咯咯”的骨骼摩擦声。
正待杨辉起身正欲阻止苟鹏的荒唐行为时,却看见那男子竟然缓缓张开双颚,随即,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从男子口中飘出,味道十分之重,让本早有准备的苟鹏都差点经受不住,在一旁干呕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那杨大队长当然也不好受,但他仅仅只是捂住口鼻,眉头紧皱,身体却始终没有离开座椅,毕竟是老警察了,其死尸自然也是见过不少,反应倒是没有苟鹏那么强烈。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杨辉再也无法坐稳在凳子上。
只见被苟鹏捏住下颌骨的青年男子口中不断飘出黑紫色气体,随后,竟然有数不胜数的蜈蚣和蟑螂慢慢地从男子的口鼻和耳朵爬出,落在地上,桌上,密密麻麻,渗人之极。
杨辉头皮一麻,顿感身上鸡皮疙瘩骤起,急忙起身,退至墙角,声音颤抖着问道:
“道,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什么情况?”
苟鹏静默了一会儿,直到男子口中再无污秽之物爬出,才从怀中摸出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棕色丸粒塞进男子口中,见到男子浑身一软,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下瘫倒在了审讯桌上,随后口中默念密咒,将蓝色符箓压在地面上,那些污秽之物便如见到天敌一般,立马惊得四下逃窜,通过门缝逃出了审讯室,至此,苟鹏这才缓缓开口道:
“杨大队长,你们,抓的这个人,其实,早就已经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