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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问罪?”娜依问。
“魏某哪敢问罪公主。”魏轩恭敬客气。
娜依颇觉好笑。最是这般,他骨子里的桀骜寒凉,在她面前最是淋漓。
“你分明就有,分明就是来问罪的,因我来找了你的妻子。”
魏轩凝紧神色,“公主既知是如此,那魏某也就不多费口舌,魏某不喜有人扰了魏某的家人……”
“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家人吗?”娜依怒冲了话,“我们也拜过堂,我也是你的妻子!”
魏轩不悦,“魏某娶公主,是旨意不可违,权宜之计罢了。如今南中战事已解,魏某与公主之间的这场交易,公主觉得还有必要吗?”
闻言,娜依心口骤然发凉,“魏轩,你竟还拿我当交易?你就不怕我父王为此起兵相戈?”
“本就是交易,公主心底比魏某最是知晓不过,何至于不承认?至于会不会起兵戈,南疆王应该也不是冲动之人,不然公主也不会在南中被钳制如此之久。”
中原的势力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起兵围突,南中便是一个例子。可想南疆连南中都不敢拿下,谈何起戈中原?
“再有,”魏轩陡然变得阴鸷,“公主借口随魏某一同出征南中,实则私下出逃,但凡魏某有心,这世上便就少了这么一号公主。”
“你在威胁我?”
“是公主在威胁魏某。魏某如今只是在给公主选择。要么拿着圣旨挂着魏某妾室之名,好好在南疆待着;要么,就由魏某去给南疆王报个丧信。”言语话音全然不留情面。
幽幽情深的女人将笑僵在了嘴边,心口似被活活剥了一层皮一样。
都说他魏轩这张嘴,可以劝退一城的军马,她信,因她见识过。可世人一定不知从他这张嘴里出来的话,要多凉薄,就有多凉薄。
她也从未想过,仪表堂堂之下的他,藏着的竟然是一只魔鬼!
“魏轩,你别逼我!”娜依狠狠咬了牙,她不相信此时面前之人是当时那个书生意气温良之人,一定是她看错了。
“魏某话已至此,公主今日好生歇下,明日魏某派人将公主送回南疆。”魏轩不再多言,说着,道礼告辞。
“魏轩!”娜依厉声,转瞬间,手中不知何时握出匕首,对准魏轩的胸口刺来。
女人眼中的狠如同被梦魇缠绕后,长满触手的鬼魅,恶狠狠地怨着,既然她得不到,那别人也妄想得到!
在旁被押下的随从见公主如此,紧着挑开驿卒,握起手中的弯刀,一道行刺过来。
驿卒高喊一句:“魏大人小心!”
魏轩瞳中猝然发紧,连连往后退去。惯性之下,挥手作挡,只听“嗤!”的一声,弯刀瞬间划伤手臂,鲜血染了素袍。
亦是一个眨眼,女人的匕首已经逼过来,魏轩正当作势对抗,只见女人收回匕首,竟是朝准自己脖子处下了手。魏轩神色更是一紧,忙道:“拦下她!”
驿卒连忙上前阻拦。
一番纠缠搏斗,南疆二人不敌前来援助的驿卒,再次被拿下,狠狠被押在一旁。
“魏轩,你还是怕我死的对吗?”娜依陡然撩起一丝狼狈的笑容,似乎还抱了一丝希望。
魏轩面容一层一层见凉,冷肃道:“我是怕你死在吴州,我这儿交不了差。看好了他们!”
闻言,娜依崩咬了牙,心口破裂的声音,无外乎就是这般了……
驿馆内,似有人调动了驿卒兵马,陈怀安作为一个暗卫的敏锐,觉着楼上应该是出事了,本想飞身上去探探究竟,只是低头看着脚边的小屁孩,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去呢?还是不去?
正打算抱着小屁孩去瞧瞧时,魏轩步态舒缓地从里头出来了,陈怀安瞬间松了口气。
“魏大人您,”陈怀安方要道问事情如何,只见着魏轩衣袖上有血迹,眼中微拧,“大人您没事吧?”
“无事,多派几个暗卫盯好他们,送回南疆之前,别让他们在此出了事儿。”
娜依这个女人只是冲动,可单单这一个冲动,足够让人措手不及。
陈怀安拱手应下,“是。”又示意了他的伤口,“那您这……”
魏轩抬手看了看,余光下,腿边的小屁孩也正仰头愣愣地看着他,小家伙肉嘟嘟的脸,甚是懵懂可爱。
对视片刻,魏轩道:“不许告诉娘亲,知道吗?”
小家伙眨巴眨巴两眼,哪知这是发生了什么,看到血早是吓懵了,只呆呆点了头,“嗯。”
魏轩见他点头,莞出满意的笑容,“嗯,好,那走吧!爹带你去顽了。”
说着,一把将小屁孩抱了起来,与陈怀安道完,便走了。
陈怀安看着那身影,羡慕不来。
魏轩受伤的手臂到底是不便,于是先去找了顾书倾,去他那儿包扎了手臂,又借了身干净的衣裳。
顾书倾没少嫌弃,这究竟是怕被媳妇知道了后担心呢?还怕媳妇?
魏轩懒得理他,言语中论道了有关吴州各方势力,以及景王府内的一些话,末尾收拾好后,这才舒舒服服地同儿子去顽了大半个上午。
果真也是当爹的,甚懂儿子的心。父子俩回来后,楚娇娘只见那小家伙兴奋激动到语无伦次,嘴里说了好一些刀枪剑戟,乒乒乓乓,霍霍哈嘿之类的话。
楚娇娘着实忍不住,问了魏轩,究竟带她儿子去哪儿了?
魏轩一本淡定道:“军营。”
楚娇娘:“……”
这方,小家伙捧着一个鸡腿,糊着满脸油腻,附和道:“那里还有好多哥哥阿叔一起踢鞠鞠,好顽。”
又道:“爹爹说,男孩几要,要和男孩几一起顽,不能和,和娘亲一样,哭哭啼啼,像女孩几一样。”
楚娇娘脸暗了。
小屁孩停不下来,又道:“爹爹还教我“哗哗”耍剑打坏淫,然后“啪啪”打.倒一个,介(再)来一个,又介(再)打.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