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身上没有什么银子,住不了客栈,顾行川便暂时安排他们在军营中住下了。
崔老伯被士兵带去问话,等回来的时候崔婶已经在收拾床铺了。
宁姨给若念的伤口抹了药,又重新包扎好,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扶着若念坐在刚收拾好的床边上。
背上的伤口已经在结痂了,只是脸上的伤痕还没有褪去,看上去依旧有一丝恐怖。
崔老伯掀开门帘,满脸沮丧,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叹了口气。
“怎么了?”
崔婶铺好被子,又开始扫地,宁姨也帮忙整理。
“我跟将军说了渔村的事,顾将军说,是南越国来进攻了。”
崔罂扶着祖母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说道:
“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顾将军在吗?”
可是小渔村,已经回不去了,那也是这么多条人命啊。
这好歹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一眨眼,说没就没。
宁姨和崔婶出去端些吃食,帐子里崔老伯看了眼若念,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丫头,你怎么看这件事。”
若念摸着手腕上的珠串,一颗一颗细细捻着,说道:“难。”
如今形式不明朗,军中已经混入了奸细,尚不知数量有多少,谁能相信,谁不能相信,与战局事关重要。
而南军也已经进攻了,兵临城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谓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顾行川的日子可不好过。
正如若念所料,顾行川在自己的大营中正和下属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
“成齐,他们可说出了什么。”顾行川的面前有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铺的是玄门关的城防图。
身边还站了七八位将领,都在商量着如何安排防卫部署的事情。
成齐是顾行川的副将,跟随多年。
“报告将军,犯人已经招供,他们是南越安插的细作,早在当初十年前招军的时候,便混了进来。”
“十年......”
顾行川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没有想到南越国居然这么早便开始时谋划这件事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去,把消息告知大王。”
“诺。”成齐抱拳,下退。
“吴樾,你过来。”吴樾也是顾行川的副将,如果说军中谁最不可能背叛顾行川,那便是成齐和吴樾。
顾行川向吴樾招招手,吴樾走过去靠近顾行川,弯下腰,顾行川在他的耳边低语:
“审问他们,给我一份细作名单出来,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派一队精兵保护他们,我怕军中的某些人会忍不住杀人灭口。”
吴樾点点头,便下去了。
天色渐暗,若念六人在军营中吃饭。
帐篷外突然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谁?”
若念放下碗筷,盯住门口。
崔老伯等人被吓了一跳,也放下碗筷,不知所措。
“是我。”
顾行川一身军装,从门口进来。
“没想到小瞎子耳朵还挺灵光。”顾行川笑道,可是却更加惊奇若念的能力,她的武功肯定在自己之上,居然能听出自己的脚步声。
有空还能切磋切磋。
叫谁小瞎子,若念又低下头,开始吃饭,不愿意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