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默!
室内唯剩春风吹过帷幔的声音跟三人绵长清浅的呼吸。
起风了,天好似又阴了一些,屋内有些暗,空气中隐隐的弥漫着氤氲的水汽,让人的心思无端都跟着湿了几分,咋暖还寒,初春的风过,带起些许的凉意……
桃花觉得空气仿若瞬间凝固了,她站在那里,手脚仿若都成了多余的,她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李子贤的那双玉手摊开在自己面前,上面是那一条诡异的解开的锁情思。
最后,却依旧是柳惜言打破了这满室诡异的沉默,他的话音平静如水,无波无澜,不辨悲喜,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仿若带着某种有磁性的琴弦,轻轻浅浅的响起,却又那么真切的漫延在早春的空气里:“好了,子贤,如今你可否看的出这珠子的秘密?”
好似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有任何的意义,他浑然未觉这锁情思的解思,也毫不在意那心头血的意义,只是语气淡淡的,仿若只是想将今日这场诡异莫名的戏剧按部就班的演绎下去。
李子贤也敛回心神,颌首垂眸掩饰住所有的表情,清雅浅笑,也极为自然的将那锁情思收入袖中,捻起那颗珠子,举在眼前眯着眼眸细细的看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仿若刚刚那一幕慕名的沉默尴尬不过只是桃花的幻觉,自始至终那般突兀难堪紧张纠结的就只有桃花自己。
桃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心情起落,同悲同喜,而别人却在谢幕后不解的看着陷入戏里的她,云淡风轻,疑惑不已,好似自始至终,当成一回事的只有她这个看着八点档电视剧苦逼的流泪的她自己!
桃花在心里恨恨的掐了自己一把,也故作不在意的做到旁边的靠椅上呷着茶,甚至还欲盖弥彰般的大口的吃着旁边的点心,她不知道这两个男人都在想些什么,但是她是有尊严的女人,不想被别人蒙的团团转摸不着东西,她也能做到毫不在意,也能旁若无人的将一切的心事掩盖在心底,要是不能,装也要给她装下去!
桃花只看到了那浮起的表面,却不知道身旁这两个男人的心里如今是怎样一番凄风苦雨!
李子贤是悲喜交加,喜的是虽然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桃花的心中却自始至终没有真的放下过他,他是她的心系之人啊,用心系之,用情锁之,他这般舍家弃业的为她重返朝堂,一生守护,只为这一思,却也无怨无悔,当真值了!
悲的是如今物是人非,二者原本皆是郎有心妾有意,却造化弄人,兜兜转转的走到了这般死胡同的田地,她不但怀孕大婚,其夫君还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贵为一国公主一身,又心系天下,身不由己,以后二人便是注定了相望相思不相守,又将会是怎样一番凄凉无奈的结局?
而柳惜言却是心如刀割,刀刀见血,意料之内的真相,原来接受起来却也是这般的艰难,终归当真不是他的璎珞了啊!
即使身犹在,心已改,空留那锁情思,他却已经不再是她的解思人。
原来,不过是生不如死,行尸走肉般的欺骗着自己勉强的活着,如今,却是心如死灰,当真不知道老天还将如何残忍的折磨他!
莫非,连一个让他自己骗骗自己的最卑微的乞求都不肯给他?莫非,他连假装的幸福一下都那么难吗?
撕心裂肺之后,本以为该是鲜血淋漓,谁成想,竟然是无能无力的自嘲,还有那云淡风轻之下一波接一波袭来的钝痛!
一波一浪,如蚁嗜堤。
李子贤以使研究那珠子半响,随后便笃定的说:“此珠子上有字,但细若牛毛,小若微尘,子贤依稀感觉的到,却着实看不出上面刻得是什么。”
“以指腹摸去,确然微微感受的到,但要是肉眼观之,如何看的清楚?除非凡人长了神眼!否则,怕普天之下皆是无能无力了。”柳惜言也恢复了那冷冽孤高的模样,接过珠子也眯眼细瞧了一番。
李子贤偏头凝眉思索片刻,“你说这神眼,到也不是不无可能,传说上古时候有一神器,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但透过这神器却是无论尘埃微粒皆看的一清二楚,是神用来观察世人心思的,即使缜密如斯,都逃不过这神眼的窥视。”
“传说不过是传说,不过,我等不过是一介凡人,去哪里找这神眼?这岂不还是痴人说梦?”柳惜言无奈道。
“我有办法!不过是神眼嘛,我现在就给你们造一个出来!”
一旁心情起伏难平地桃花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能看清细微字迹的神眼?那不就是放大镜吗?这可是最简单的物理知识,用玻璃或是水晶便可以做出来,桃花这才微微提起了兴致,沾沾自喜的想,自己也终于尝到了穿越的甜头,有机会显摆一下了!
不过,别人显然对她的话保留了几分信任的余地,听到她的夸口之言,柳惜言跟李子贤顿时有些不太相信的审视着她,皆满脸狐疑。
桃花的自尊心颇受打击,结果永远比夸夸其谈更能说明问题,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只会在灶台上转悠,她决定要用实际行动给这些怀疑她实力的人一个当头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