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凡:“再往西走,不久就可以到了昆仑……我想……你能不能再找个合适的躯壳……”
啻和道:“你是想让本座放你自由?你以为,靠你这三分灵识还能保全肉身?”
刘不凡当然知道,他只是累了,不想死了还留下这副皮囊,让啻和顶着这张面孔去伤害玄门同袍。
啻和:“没有了魂魄的躯壳,下场只有化作一堆白骨烂泥,看你这区区灵识往哪里搁,你是想做个孤魂野鬼吗?”
做个孤魂野鬼也比做个傀儡强啊,刘不凡绝望了,他还有未了的夙愿,他死不瞑目。
啻和有些失望透顶,堂堂魔道祖师,这么久了,连三分残存的灵识都征服不了,若是传出去,真会笑掉玄魔两界的大牙。
暮色降临,鬼行道如同森罗地狱,飘忽忽几点绿莹莹的鬼火,耳旁呼啸而过几声鸦啼,啻和盘坐在一株枯朽的老树下,平静道:“不会来了!”
刘不凡仍旧不甘心,数十条幼童的生命,他身躯被魔头侵占,他的灵识还是向善的,求道:“求你,再等等!”
啻和似早有先见之明,屁股一抬,说走就走,道:“该来的早来的,不来的,等也等不到。该赶路了!”
他就算想替这十几条无辜生命报仇,此刻也无能为力,刘不凡再三央求:“赶路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再等等不行吗?”
啻和没有理会,脚下的枯枝“咔哧咔哧”被踩断,草木“窸窸窣窣”倒向两边,他举目透过茂密的枝头眺望西方,一弯新月如勾,新月下,就是屹立不倒的昆仑……
夜越深,林中的瘴气越浓,白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飞鸟尽,走兽藏。这边是魔祖啻和漫步鬼行道,另一边是安营扎寨的左家军……
北辰翻身下马,展开手里的牛皮纸地图,望了望天上的恒星,煞有介事地指着林子道:“前面这片林子,便是传说中的鬼行道了,里面没有路,传闻十分凶险,曾经有羊群误入了鬼行道,牧羊人去寻,都一去不返,现在天黑了,我们先就地扎营,明天天亮了再作打算!”
军人天性生来勇敢,好强,便有不信邪的要去探路:“副将大人,这不过区区一片林子,晚上起雾罢了,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看,传闻不可信,也许牧羊人赶着羊群去了林子那一边了!”
有人附和道:“就是,行军打仗什么恶劣条件没见过,南方不也有个吃人沟的地方吗,实际上就是一片沼泽地,有经验的人挑着路走,轻易就过去了,不懂的人就会一脚踩坑里。”
北辰冷笑一声,这两名跟他唱反调的军官明显是不服管教,看那两人将白眼翻上了天,他道:“早就听说两位威名,勇武善战,如若能征服鬼行道,为我军前行开辟道路,那绝对是功不可没,本官一定如实将两位的英雄事迹上报,论功行赏。”
两名军官手里缰绳一提,脊背挺直,信誓旦旦夸下海口:“那有何难,世上本无路,人走得多了,就有路了!这开路的第一脚,末将就效劳了!”
论勇气,确实可嘉,论谋略,这二人,差太多,北辰抱拳一礼:“二位勇气可嘉,不过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明天白天再探吧!”
岂料对方丝毫不领情,拍着胸脯道:“我等愿立下军令状,势必要在鬼行道踏出一条路。兄弟们有谁愿愿跟我一起的,出来说个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