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会随着接触的加深而有更多的了解,可有些人却会随着接触愈发的感觉这个人十分的可怕。
伊娃对杜兰的接触体验就是后者,她感觉杜兰这个人能轻而易举的看穿她的想法。
现在透露的不过只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圣·里尔将所有行动公开化、所有获得东西普及化是他们能够立足至今的另一个根本原因。
然而通过一些普通的信息就能推导出这么多“真实”,很难不让伊娃对杜兰有所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她不知道杜兰的目的,更不知道杜兰的来历,他唯一表露出的倾向也只是与异魔有敌对关系。
他几乎是一个未知的谜团,却已经展现出对圣·里尔的全面推测性掌握,换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会有一种诡异不已的危机感。
伊娃望着杜兰的背影,不由得开始思考,与他合作是否真的是正确的选择。
「与当时的自己很像嘛。」
伊莎贝拉能够感受到从伊娃身上散发出来的相同气息,作为前辈,她能体谅伊娃此时此刻那种慌神和无助的心情。
所以她决定啥都不说,看戏。
讲道理啊,这种时候就该看戏,杜兰越被麻烦纠缠,就越能享受到报复他自我主义的快感!
在俩人各怀鬼胎的时候,无辜当事人已经到达了他发现人迹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有相对高视野的岩台地带,隆起的石坡与凹陷的下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防风坡,能让人在下方不受风沙侵扰的休息,高台区成为了很好的观察放哨位置,而近期也确实有人在这里放哨过。
“伊贝,你来一下。”
不说真名是出于保护的考虑,但伊莎贝拉还是被这个简称搞的有点不自在。
来到杜兰的身边,她瞪了杜兰一眼:“你倒是没后面加个易趣!”
“伊贝·易趣这名字好像还真不错?”
“圣光在上……你有屁快放!”
杜兰笑着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撮灰烬。
“圣光教团禁烟吗?”
“你想问有没有人抽烟?”伊莎贝拉眯着眼看向杜兰手中的黑色残渣,“不禁,教团长就是那个带头嘬烟袋的——你手里的是烟灰吗?”
杜兰露出了让伊莎贝拉欣喜的笑容。
“没错,就是烟灰。”
说罢他起身从岩台上跳了下去,这时候伊娃也牵着马车过来了,她抬头看向岩台之下正在原地蹦跶的杜兰,略显诧异的问道:“他在做什么?”
伊莎贝拉瞟了一眼,旋即淡然的回道:“以前我可能以为是在做什么祈福,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跳下去给腿蹲了。”
伊娃:“……”
虽然场面有点向暴走的方向发展,但伊娃还是敏锐的抓到了一个关键词:祈福。
这种说法通常用于圣职者,在圣职者之上则是传说中的存在——神明。
“请问,你们的世界……是有神明吗?”
“不知道。”
“……?”
伊莎贝拉的予以的回应令伊娃非常懵圈儿,但很快这位圣光姐姐就给出了解答。
“我们至今也没有探索到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或者说,至少暂时没有发现‘神明’是生命形式的证据,所以是否存在神明现在是一个相对议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前,神明既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伊莎贝拉说的很辩证,伊娃听的更迷糊。
“简单来说,我和他都是信仰者,但是我们信仰的是一种理念存在,我信仰圣光,而他……”
“信仰真理。”
正在低头找着什么的杜兰仰头接了一句。
随后他“啊哈!”一声,在一块石头下面摸索出来一个物件,轻巧的从下方蹦上了岩台。
摊开手,伊莎贝拉看到的是一些换下来的血渍布料,布料是从一块整体上撕扯下来的,呈条状,应该是用于做临时的绷带。
重点是这些充当绷带的布料,伊莎贝拉很熟悉,那是圣光教团的教袍!
“看来咱们赌赢了一局。”
“嗯!”伊莎贝拉的眼底涌出肉眼可见的兴奋。
有布料就证明同胞还有生还,两人追逐的方向也没有出错。
“既然有了线索,那就……”
话说一半,伊莎贝拉自己调整了一下。
倒不是说旁边有外人在,兴奋起来不太好,主要是她突然想到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
“风沙已经将痕迹抹除的差不多了,很难继续判定他们向着哪个准确的方向前进,”杜兰在调查之前便召唤出了眷族五号,一直使用一号会影响信标通道的搭建和分析,“别问眷族,就是眷族调查出来的结果。”
伊莎贝拉瘪了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