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虽然年轻,但对时局却有着自己的清晰见解:“方今大魏虽然还保有五州,但中原乃四战之地矣,易攻难守,又尽失养马之地,加上赵骠骑以糖、纸、油、盐等特产尽收天下财富,将来能寰宇一统者必是大汉”。
“丈人前日有书予我”,羊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蔡氏,“夏侯氏乃大汉国戚也,今司马氏与其结仇,日后岂能得了善果,我们万万不可误了姊姊的终身”。
蔡氏听完也觉得自己儿子说得有道理,他一方面为儿子的聪慧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替女儿的婚姻深深忧虑:“话虽如此,只是眼前这关如何才能过得去?”
蜀汉统一天下是未来的事,眼下曹魏的权柄可是还操持在司马懿的手中。
“这事儿好办”,羊祜对蔡氏耳语几句,听得蔡氏笑着连连点头。
数日后,羊徽瑜与弟妇夏侯氏外出踏青,半道上突遇贼人被劫。
羊祜立即赶到官衙报案,听说是泰山羊家的嫡女和主妇被劫,当地官员不敢怠慢,派出了大量差役搜捕,但是却连一根毛都没找到,只在事发地寻到了贼人不小心掉落的一块腰牌,以及数支来不及带走的箭矢。
经过辨认,那块腰牌竟是军中原属于夏侯霸麾下的令牌,箭矢的形制和材料也确认是原冀州魏军所有。
紧接着,东海国朐县的官员也上报称有一伙海贼袭击了朐县治内的一处海岛,把赦免死罪流放岛上的夏侯霸家眷全部劫走了,岛上同样发现了与夏侯霸相关的兵器残留。
案情迅速水落石出,当地官员具文上报,叛将夏侯霸派人秘密潜入泰山郡接走了他嫁在羊家的女儿,还顺便搂草打兔子把羊徽瑜也给一并劫走了。
证据确凿,任谁也挑不出个理来,除了心头有数的司马懿在哑巴吃黄连。
司马懿依着当地官员的上报结了案,还让自己的正妻张春华给蔡氏写了封信表达关心,说一定会想办法把羊徽瑜给赎回来。
曹魏朝堂才刚刚经历了一波换血,司马懿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扩大打击面把自己置于更多人的对立面,最顶层的政治家是懂得凡事适可而止的。
算账嘛,不必急于一时。
邺城,夏侯霸像个没魂的木偶一般回到家中,他刚走到正堂门口,忽然听见里间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子哭泣声。
夏侯霸只觉得心头猛地一紧,快走几步进去一看,果然看见妻子和已出嫁的女儿正在堂内相拥而泣,夏侯威陪着自己失陷在魏境的儿子侍立在旁默默垂泪。
“这,这是……”夏侯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片刻便再也绷不住泪,上前将妻女搂入怀中。
待情绪平静后,夏侯霸才看见羊徽瑜一直陪坐在侧,他连忙抹去眼泪问道:“是叔子出手相救的?”
“回姻伯的话,是赵骠骑遣人相救的,我们羊家只是配合一二罢了”。
次日一早,之前一直心怀郁郁的夏侯霸感激涕零地拜倒在赵骥面前:“骠骑将军大恩,末将没齿难忘,唯有以死相报”。
赵骥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夏侯霸谢自己什么,但还是伸手扶起他宽慰说:“举手之劳,夏侯将军何需客气”。
“妾身亦多谢骠骑将军搭救”,一声悦耳的女音传入耳内,赵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清秀雅致的女子款款上前几步朝自己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