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呀?”
“听歌?”
“什么?”
谁也没想到,大家关心的杨佩芳的身体,结果这位歌后却让众人去听歌。
但几人还是顺着杨佩芳的手指,看向了手机屏幕。
此刻,因为歌曲的结束。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刚好定格在歌曲最初的界面。
高杉下意识念了出来:“苏雪瑶的歌?《但愿人长久》?”
其他几个人也目露怪异。
不是吧?
杨佩芳的意思,是让他们几人都去听无言给苏雪瑶写的新歌?
尤其是朱涵,眉头微微一皱。
因为他注意到了杨佩芳似乎着重看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朱涵心中有些不爽,自己可不懂歌曲,让他去听歌是什么意思嘛。他只需要负责歌词部份就行了,难道还能有人在歌词上胜过他不成?
开什么玩笑!
歌坛这些作词人,不是他自傲,再给对方十年,也写不出《望月》这种等级的诗。
不过回想起杨佩芳意味深长的眼神。
朱涵犹豫片刻,还是从身上掏出了耳机,用不娴熟的动作戴上耳塞,然后点开了歌曲播放的按钮。
因为他有些老花眼,看不太清手机上的歌词。
所以索性闭上了眼睛,用一个舒服的姿势仰躺在椅子上,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下心情。
他不太喜欢听歌。
就算是平日里听歌,也只听竹笛、古筝等华夏传统音乐。
其它的类型,他欣赏不来。
轻柔的前奏旋律,更是让朱涵有些昏昏欲睡。
但就在他心情刚好放松下来时,歌声传来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对于苏雪瑶的吟唱,朱涵并没有多少反应。
就好像一个不喜欢吃海鲜的人,哪怕旁人将螃蟹、大龙虾、石斑鱼、皮皮虾……等各种海鲜的鲜味说的天花乱坠,他依然无动于衷一样。
所以苏雪瑶再优美的歌喉,也对朱涵没多少刺激。
可偏偏歌词才出现了几秒钟。
朱涵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整个人从椅子上噌地一下就坐直了。
“我眼镜呢?”
他眼睛看向面前的桌面,慌忙在找着什么。
右手则四处摸索。
很快,他就摸到了自己放在一旁的眼镜盒,以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动作将眼镜从里面取出,戴到了眼眶上。
接着。
他迫不及待看向了手机屏幕。
刚才还模糊不清的字样,清晰呈现在了他眼前。
它不再朦胧。
也不再虚幻。
也就是这一刹那,《但愿人长久》的整首歌词,仿佛化为了一个个跳跃的文字,直冲朱涵的脑门天际。
一句句千古绝词。
一句句传世精品。
就这样犹如通红的铁块,烙入了朱涵大脑深处。
轰!
朱涵感觉自己大脑深处有雷霆在轰鸣,炸得他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
他已经彻底懵了。
弄啥呢?
这是弄啥呢?
朱涵坐在椅子上,茫然看着手机上的歌词,一时间居然发现自己变得不知所措。
他终于明白,刚才为何杨佩芳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活了大半辈子的他这一刻有种脸皮挂不住的感觉,只想挖个洞钻进去。
明明周围其他的人,都没有看自己。
可朱涵依然感受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
他想尿遁。
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
他也终于明白,刚才为何杨佩芳连茶杯都拿不稳。
不是身体有恙。
而是被镇的。
譬如此刻:这首歌词,就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镇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不信……”
朱涵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歌词。
这一次,看的更清晰了。
可越是清晰,他才越感觉到这首歌词的可怕之处。
每一句,甚至每一个文字,都能够对他心灵造成巨大冲击。
感悟也更深了。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任何一句,都美到了极致,意境也深远到了极致。
那是一种朱涵确定自己努力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诗词巅峰。只能站在山脚,感受着这种灵魂洗涤的震撼。
看着看着。
朱涵忽然再次颓废,跟刚才的杨佩芳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脑海中只是盘旋着一句话:“有必要吗?真的有必要吗?”
这只是一首歌的歌词啊。
你有必要弄出一首堪比千古绝句的词来吗?
何必呢?
何苦呢?
朱涵有些委屈。
他信心满满来到了歌坛,才写第一首歌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谁不委屈?
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