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吩咐轿夫避开,祈奕却不愿意在自家领地向范桐贼子示弱,偏要歇脚路口,倒想看看范桐如何嘴脸。
果然,其狗腿子爪牙一见祈奕小轿子拦住路口,呼呼喝喝,如狼似虎,强行要祈奕避让。祈奕却是稳稳端坐歇息,并不理睬。
范桐问说乃是祈奕拦路,只得下轿见礼。祈奕有幸得见陈世美真颜,心中不免哂笑,不过一个容颜周正奶油小生尔!
心里无比鄙视,这样比比皆是货色,也值得白玉衡寻死觅活?
旋即想起白家家破人亡,两死一伤,以白玉衡十五岁稚龄,难免绝望,自己当初不也曾心痛绝望,觉得生活暗淡么?
这一想,祈奕对于白玉衡的软弱不再那么不齿,对眼前之人憎恨添加三分。瞧着眼前那个迟疑不前,进退维谷的红色身影,祈奕暗自计较,倒地这个狗贼子对白玉衡母亲说了些什么,竟至白母一死了之,白父愤恨而亡?
在祈奕岔神瞬间,范桐已经走近了身,装模作样一抱拳:“义妹别来无恙?”
祈奕醒神,冷淡一笑:“不好,拜你所赐,家破人亡。”
旁边狗腿子拔刀不迭:“大胆,竟敢跟榜眼公如此说话?还不快些让路?”
祈奕看着叫嚣狗腿子,轻蔑一笑:“让路?你不问问你家主子,这山,这路,这树木花草,蓝天白云,还有那边坟台所在地,都是谁家所有?”
范桐闻言再不伪善,板起面孔,打起官腔:“义妹这话差矣,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祈奕迅速打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请问你是那位王爷驾临贱地?”
范桐闻言嚣张之势稍减,面色赫然,僵硬一笑:“义妹一项大度随和,今日为兄乃是上门迁坟,归葬祖籍,还请义妹行个方便。”
祈奕一笑,正要放行,忽然想起海棠所说,当日订婚,信物正是那半片羊脂玉龙佩,因笑道:“这个自然,你家丰盈坟茔原不该葬在我白家,不过,还请范公子归还我白家当日所赠白玉龙佩,再行起坟不迟。”
范桐闻此言,嚣张气焰,瞬间消弭殆尽,弯腰一请:“请义妹借诶一步说话。”
祈奕不好当面拔他衣衫,遂往路边一站:“你叫他们走开些,对着狗腿子,我心里不舒坦。”
范桐依言挥手遣散一群红红绿绿狗腿子,低声下气一施礼:“为兄正有事要跟义妹商议,可否请义妹将另半片凤佩也转给义兄,价钱好说?”
祈奕断然拒绝:“祖传之物,千金不卖,还请速速归还白玉龙佩,从此再无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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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桐吱唔半晌,方道:“我夫人喜欢,所以……”
祈奕闻言,不由冷笑三声:“哼,哈哈,你这个人还真是脸皮厚啊,竟然偷了我白家传家宝去庞家下聘,啧啧啧,此举可谓古往今来第一大笑话。范桐兄,您可是脸厚缺德,旷古绝今啊!”
范桐遭遇奚落,脸色涨成了茄紫色,眼露凶光,振振有词:“义妹这是什么话?那白玉龙佩可是当日义母亲手所赠,这世上那有个赠送之物要收回的道理?请恕为兄不能返还。”随即袖口里飘飞一张银票:“这是白玉龙佩的身价,贤妹笑纳。”
言罢不等祈奕许可,径自去开坟起棺。
祈奕本当讽刺几句,一来想着人死为大,二来他龙佩不在身边,再纠缠也是枉然。心里划算着,他们眼前势众,不能力敌,等堂兄玉瑞有回家,再作打算不迟。遂忍下了。
一路回程,祈奕坐在轿里发着呆,白玉龙佩藏着白家秘密,势必讨还。而这下三滥看来不会轻易就范。或许,自己可以通过讨要玉佩,将他所欠白家债务一并清算。
祈奕眯着眼睛遐思,倘若真是律法难以伸冤,江湖恩仇未尝不可!我白家还有五鼠依靠不是!
思及此处,祈奕不免为玉瑞悬心,不过穿山鼠说得不错,没有消息,恰恰说明是好消息。
却说祈奕一路盘算回家,正遇悦来客栈小二传讯:“四爷传信,叫小的告诉大小姐,五爷已经到了,正在客栈洗漱,少时与四爷一起来祭奠老爷夫人。”
祈奕闻言大喜:“玉瑞康复了?”
小二摇头:“没见瑞二爷,不过五爷面色尚好,想来有好消息。”
祈奕十分失望。
丫头海棠却高兴的嚷嚷起来:“娘,瞎婆,大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好了也……”
瞎婆高兴地很,拉着祈奕追问:“玉瑞好了?这可是祖宗保佑啊!”
祈奕点头:“嗯,娘,我心里不大落实。”
瞎婆道:“为何?”
祈奕道:“听小二说,只有堂兄一人归来,并不见玉瑞。”
瞎婆安慰道:“大公子既然回家,小少爷必然无恙了。”
祈奕点头称是,但愿如此。心中焦急,却也无法,只得耐着性子,亲手做好了祭祀一应准备,白玉堂却是久侯不至。
随着夜幕降临,时间流逝,祈奕越发揪心,那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上:莫非白玉瑞出了状况,所以,白玉堂才难见故人面,躲而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