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妍出了院门,眼前一片枯黄的落叶飘过,翻飞如蝶。
伸手拈住,握在手里把玩着,仰头眯眼看着已经没几片叶子的树木,密集的树枝将湛蓝的天空划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小框。
身边传来轻微的“沙沙”声,转头看着任茗走近,往任以安的院子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问道:“李大娘去了寻公子吗?”
晓妍轻轻地应了声“是”,任茗轻声道:“大概是为了萧小姐的事了,可是……”他扬头看着天边那几丝如薄纱一般的浮云:“公子不会娶她的,并不是萧小姐不讨人喜欢,而是……公子已经心伤了,害怕再伤了她啊。”
晓妍很想问一问,任以安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可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开口,主子的**和往事,也不该她这个小小的奴婢打听的。
想起了什么一般,任茗转头微笑着问晓妍道:“你呢?今后有何打算?”
晓妍怔了一怔,低头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个卑微的奴婢,连身家性命都是主子的。”将手中的落叶松开,落叶荡悠悠地飘了下来,“命运,有时就像这落叶一样,就算不想离开树枝,有秋风、有寒流,有慢慢的衰老……不可抗拒地,终究要离开。”
任茗愣了一愣,看着晓妍眼里淡淡的忧郁,被她的话勾得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儿,心里也莫名地伤感,却勉强笑笑道:“这丫头平日里看着乐呵呵的,今儿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晓妍笑了笑,微歪着头笑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还是绿叶时,努力地活着、努力地吸取阳光。”
任茗细细地嚼着她的话,点头道:“不错,是这个理儿。”凝视着她探究地打量了一会:“你倒是哪里听来的?有时候看你真不像个农家出身的小丫头。”
晓妍眨眨眼道:“小女子会的道理可多了,你听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耳。”
任茗怔了怔,哈哈大笑起来:“这小丫头,说她胖便喘了。”顿了一顿,终究直问了出来:“你是要一直等着那杳无踪影的未婚夫吗?”
晓妍咬着唇静默了一会,轻声道:“他说在我及笄之年他会回来的。”抬头勉强冲任茗一笑:“如今我的婚姻也只能由主家做主了,想这些做什么。”而说起这,晓妍想的是,她要想法赎身。
这时,任南从外面跑了进来,任茗忙唤住他:“猴儿,毛毛躁躁的跑什么?”
任南忙停下脚步,行了一礼笑嘻嘻地道:“李大娘是不是来了送果儿给公子?萧小姐叫我来唤她回去呢。”见任茗点了头,又往里边跑去。
走了几步,却见李大娘从院里走了出来,正微抬着袖子抹了抹眼角,抬眼见他们站在门外,忙放下袖子,端正了神色,向他们笑道:“茗哥儿也在这里啊,萧府这段时日款待不周,还请见谅,得空儿赏脸让我家大贵陪你们喝一杯罢。”
任茗等忙向她行了礼,口称不敢当,又道了谢。
李大娘看着在旁边的晓妍道:“晓妍姑娘,表公子的络子是你打的罢?真真好看,比我家那些丫头还强些,若有空儿可否陪我去府里帮忙打几根络子?也教教那些丫头们。”
晓妍应了,她上前携了晓妍的手,一边问着多大了、原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跟着公子多久了等等闲语,晓妍一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