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惜,不知这情义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薛牧在心中感叹了一番,轻声说道:
“娘子认识虞兄?当初,在下看你登上画舫时,心中颇感诧异。”
“他的叔父是金吾卫中郎将。”
花魁娘子不复先前的慵懒,贴到薛牧耳边低声解释道:“虞世帆是长安最负盛名的游侠,身边不知围了多少侠客,像我们这些操持贱业的青楼女子,哪里敢得罪他?”
“今天下午晚些时候,虞先生带了一些人前往富乐园,点名要让阿奴陪侍一位贵人,丹娘不敢推脱,只能……”
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神情哀婉:“若非有缘遇到公子,奴奴的清白之身就没了。”
显然,郑都知在听闻薛牧提及虞世帆之后,生怕他误会自己与这群游侠之间的关系,赶紧撇清关系,顺带还暗示了一波。
然而,当薛牧听到一半,感觉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不在关注花魁娘子剩下的话了。
因此,郑都知的示好之举,可以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对了。”
这时,薛牧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曲池坊之内,除了富乐园之外,可还有其它花楼?”
见意中人神情严肃,不为她刚才说过的话所动,郑都知沉默了一下,心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要嫁入世家做个别宅妇,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此时,薛二郎也察觉到怀中佳人心情低落,眼中的委屈、失望几乎快要满溢出来了——
郑团团是什么人?名动长安的清倌,想要成为她入幕之宾的男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换用前世的话来说,那可是顶级交际花,人脉极广。
而郑娘子可不是薛牧的奴婢,真要把心一横,拒绝配合升平司查案,难道要把她押回去上刑具?
想想都不合适,欺凌妇孺的污名谁也担不起,若是真这么做了,河东薛氏、王勃、升平司,乃至东宫都要受到波及。
况且,姿色上佳的青楼歌姬常有,而花魁娘子不常有,如果事后发现郑都知跟邪祟之间没有联系,又因为查案与她产生嫌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