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缥缈仙门格外热闹。原本以青色和蓝色布景的门面如今张灯结彩,红绸喜字随处可见。
“既然确定是这里的弟子所为,看来我们要深入虎穴查探一番。”楚狂站在缥缈山门口,双手环臂,悠哉道。
之前在御风宗,他们都是隐匿了气息暗中查探,并没有现身。如今情况不同,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就无需暗访,只能明查,所以都现身了。
原隰表示赞成,“不如趁他们婚宴混进去。”
“好主意,我们就假装去送贺礼,混进去再说。”楚狂和原隰今日意外地没有对着干。
但是鹭华却是神情凝重,停在原地不说话。
“怎么了二殿下,你这……有故事?”楚狂看出了鹭华有心事,问道。
他自然是明知故问,当年鹭华那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这里有几位故人,他们知道我的身份。贸然进去,恐怕会打草惊蛇。”鹭华收敛起之前的神情,平静地说。
“不如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二殿下独自前往,我和楚狂一道,我们就装作不认识。这样一来,二殿下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他们自然会小心提防。那么我们行动也方便了许多。”原隰建议道。
“喂,我干嘛要和你一路?”楚狂又开始了。
原隰讥诮地看着他,“就你还好奇,还问我?你好奇为何要同我一路,我还好奇你为什么明明一脸不耐烦不乐意还要来调查鲛人族的事?你不是自诩狂妄不羁吗,怎么也会做那些身不由己、违背心愿的事情呢?”
原本原隰是懒得和他周旋的,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对于楚狂的恶意也并不十分在意。他知道楚狂本性不坏,只是见不得他而已。只是有的人的确嘴欠,而很多时候你也没有必要忍着。
楚狂登时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分明也是懒得搭理这档子闲事儿的。可有些事的确又不得不做。
“你说的确实没错,”楚狂没有否认,“但老子有什么办法?老子身为南海龙绡宫的女婿,老丈人家出了事能不管吗?也就你是个倒霉的,才跟着来掺和这档子闲事。”
原隰还是感到很惊奇,就算他先前偶尔听朝生提起过,还是想要冷嘲热讽:“就你这副德性,还能成了人家鲛人族王室的女婿?”
“……”
楚狂沉默了一瞬,又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说道:“这话你可说错了,想当年龙绡宫可是上赶着求老子去当女婿的。”?楚狂竟然还颇为自得。
“求你?好歹也是鲛人族公主,配个仙族贵胄没什么问题,轮得上你吗?”换了平时,原隰自然是半个字都不想和他说,绝对懒得搭理他。但今日,原隰并不打算无视他。口舌之争虽然低俗且浪费时间,可是他现在最多的大约就是时间。
“活着的自然轮不上,如今老子就权当捡了个漏。”楚狂道。
“……”
原隰似乎有些没听明白,又似乎听明白了。总之有些不太确定:“你的意思……她死了?”
“嗯吧。”
“……”
楚狂也反应过来不对劲,“老子凭什么告诉你啊,切!”
原隰也没心思八卦,更不好奇他那些破事,于是回归原本的话题:“你不愿意也可以单独行动,总之这事是你揽下来的,和我其实没有半分关系。”
“你……”
楚狂还想找争辩,却被鹭华打断:
“好了,就这么定了。”
鹭华心情不大好,自然懒得听他们吵。
“行吧,那就这么办。”楚狂撇撇嘴道。谁让人家心情不美好。不过,等他和原隰一起行动,看他怎么收拾他!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诶,这是谁的婚礼呀?”
这才是楚狂最想问的问题。
守门的弟子道:“自然是我们贺掌门和枕月长老。”
前面的鹭华闻言神情凝滞,似跌入无底深渊。
楚狂也怔了一下,“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五日后大婚。”
“……”
……
长明殿内外灯火长明。郑云笺坐在石阶上,凝神思远。
照云坐在她身旁,问她在想什么。
她说,“那时候,家里的生意很忙,闻笛总是早出晚归,我就坐在门口等他。夜里虽然很冷,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但我知道我的是有盼头的,他总会回来,所以我愿意那样等着他。
“就像这样,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天很黑,他问我这样等,怕不怕。我摇头,他却在第二日在门口放了许多盏灯,那么亮,那么暖。
“现在我一样在等他,我眼前一样有许多盏灯,可是他不会回来了。我的等待毫无意义。”
“可你知道吗?”照云笑着看向前面,“你失去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郑云笺不解,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人青衣长衫,朝她走来。
初霁看到郑云笺心中只有痛苦和遗憾,她是她,却又不是她。
他告诉她,“阿兰,你忘了很多事情,我会帮你把它想起来。”那时候就算你怨我恨我也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好了。
郑云笺看到初霁本来十分欣喜,听了他的话却又愣了一瞬,她现在拥有两世的记忆,他却告诉她,她还忘了很多事情。
“你愿意吗?”不论是何时,初霁都不愿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郑云笺朝他笑笑,“我愿意。”只要还能再见到你。
她当时向长明殿许的心愿就是再见到他,如今真的实现了。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