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颜色掌握不好啊。问你你又说不知道,算不算违约?”
“契约是我不知道的时候签的,现在我知道了难道也白送,要是我十年八年后又有了新点子,也白送给你,想得美。”
“你想怎样?”
“技术升级顾问费。”
“啥意思?”
“给钱,一万贯!”
“一百,爱要不要,大不了让工匠多试几次。反正就那几样材料。哎哎,你干什么?”
“告诉你啊,不悄悄的,难道让死胖丫听见,她可是泄密的惯犯。”
耳朵痒痒的,脸上红红的,心里美美的,秀手里的一沓子交子,就被抢走了。
鸡毛也是毛,李宗瑞不嫌少。
随着一次技术升级的谈判结束,终于轮到自己的船只靠岸了。
想到重生后的几日,李宗瑞无限感叹,终于见了李师师,终于到了汴梁,终于要见李纲,终于要正式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回头望着自己来时的水路,嚣张的楼船早就无影无踪,精美的画舫有着特权,依然向前远远离去。
李师师也许再也不见,这是多么曲折扯淡又美好温馨的汴河六月。
“少爷,是二少爷三少爷!二少爷、三少爷,我们在这儿,这儿那!”
李宗瑞闻声看去,只见两个一袭白衣青年,似乎听见了扣儿的大嗓门,正不停挥手急速奔来。
定是自己那两个便宜哥哥李宗之和李集之,听娘说大哥李仪之在县里当县丞,必然不会有他。
大家急忙下了船头,一起去船门口迎接,还没等站稳,李宗之便到了。
迅如奔马,急如流星,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黑黄方脸上浓眉大眼,隆鼻厚唇,一滴滴兴奋的汗水,正滴落如雨。
这是我哥哥,跟自己不太像啊,看来自己随娘,便宜哥哥像了李纲,实在是幸哉幸哉啊!
不等众人说话,李宗之便高兴地一施礼,冲着周玉墨便笑道:“周家妹子好,一路可辛苦了。”
周玉墨比李宗瑞知礼数,想等着李宗瑞先开口和兄长搭话,却不想这个表弟正发呆腹诽,只好准备先施礼问安,可李宗之倒先给自己道劳了。
“宗之哥哥好,一路顺风顺水,小妹一切安好,姨娘也好。二表哥辛苦了,想是等急了吧?不知姨丈…”
“嗯!父亲也好!兄弟,没淘气吧,娘在哪里?”李宗之没听周玉墨说完,一边接着玉墨未说完的问候,一边便转头就给了兄弟一拳,力道挺大打得李宗瑞一个趔趄。
李宗瑞疼得说不出话,实在受不了哥哥的问候,只得吸溜着气用手指着船里,刚准备忍过疼劲儿再开口,李宗之已经冲过大家,奔进船里了,感情还是个急脾气。
可还没等李宗瑞缓过气来,又一袭白衣青年飞奔而来,没等看清楚长得啥样,也是向李宗瑞胸口砸了一拳,还扭头对周玉墨一句“玉墨妹子好”,便一阵风进了船舱。
咱母亲的,一个接一个,都拿少爷我当沙包吗?
一个个都火烧火燎的,性子随了咱母亲的谁?
和周玉墨对视苦笑,几人刚想跟进去说话,一个青衣老者便风驰电掣,大步流星而来。
李宗瑞抬头一看,却是一位似乎年过四旬的中年。布巾束发整整齐齐,身材高瘦青衣紧身,方脸刚硬重眉剑目,神情肃穆眼神凌厉,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这是谁啊,被人欠了好多钱吗,脸上仿佛雷电交加,随时准备和人干架的样子。
难道是李纲,自己的便宜老子?
“玉墨给姨丈请安。”
“扣儿拜见老爷。”
左右两个情商比自己高的女人,如同商量好了一般,盈盈跪拜下去,倒让呆若木鸡的李宗瑞,变成了明朝的海瑞海笔架,孤零零傻站着十分醒目。
这就是李纲?救时宰相李纲?牛掰到无人敢惹的李纲?
难怪像被欠钱的,果然性格太硬,人格扭曲的一塌糊涂,咱是你小儿子,又不是你敌人,干嘛大老远好不容易见面,就一副想揍人的神情。
看来,老娘这个护身符,威力不一定足,姐姐也在京师,老娘加上老姐,不知道火力够不够?
“玉墨啊,起来吧。”李纲神色缓了缓,接下去便不说李宗瑞认知标准的人话了,“你说你也是,好好的大家闺秀,抛头露面做什么商贾行当?回头让你姨母给你找个婆家好好过日子,玉林还小却十分聪慧,老夫届时给他请个西席读书,日后若能金榜题名也不枉你辛苦一场。”
什么话啊,人家亿万身家的商业女精英,用得着你搞封建家长式的盲婚哑嫁吗?而且人家是个女儿家,你说话能不能委婉点,不考虑人家姑娘的感受吗?
玉墨喏喏而起,李纲便又对扣儿训道:“你也起吧,天天迷迷糊糊的,不长心眼光长身子,帮这孽子左瞒右护跟着胡闹,哪天惹了事情一并收拾你。”
“是,老爷,奴婢知错,再不敢了。”
见扣儿傻乎乎吓得不敢起身,旁边那臭小子还大咧咧站着也不行礼,便对扣儿怒哼道:“这孽障一路上可还老实,没闯祸吧?”
扑通,李宗瑞跪了下去。
没法子啊,这是李纲,这是便宜老子,还一句话就问到死穴上去了。
李宗瑞不知道跳河救人、见李师师、打了王黼孙子,算不算闯祸,若算闯祸又该是什么层次的祸,便宜老子即将而来的打击风暴又是几级?
算来算去,心里实在没底,这年头可不是后世,老子打儿子打死了都没地喊冤去,便挺着一张灰白笑脸可怜兮兮道:“给父亲请安,刚才见了父亲,高兴得晕了头,父亲手下留情啊。”
“哼,不知所谓!”听儿子请安请的混账,李纲更是生气,一挥袖子就进了船舱,完成了李宗瑞见李纲的历史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