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霓沉吟片刻，也没打算隐瞒，“楼下一堆记者，莫小姐若是被人看到从这里走出去，必定会被堵在门口盘问。再者，夜今晚会在这里住院，可我正好又得出去处理剧目停播的事和外界那些闲言碎语，没法留下，所以恳请莫小姐留下来陪陪夜，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蒋云霓所说的话，句句在理，蔚依脸上泛着一阵为难，“可是……”
“你想去找他？”这句话，是冷凌夜说的，本是试探性地问她，却在她迟疑的片刻看到了答案，一个让他情绪紧绷的答案。
蒋云霓还没出去，目光落在冷凌夜身上，察觉出他发火的前兆，她正想着对蔚依说什么，却听那人声音清淡地传来，“你走吧。”
放下枕头，冷凌夜背对着两人躺下，傍晚的余晖有几抹落在他的侧脸上，泛着淡淡的落寞。
这种表情，蒋云霓是极其熟悉的，当初她在街头发现淋在雨中的他时，便是一种心疼，明明两人根本还不认识，明明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实习生，连带艺人的资格都不够。
偏偏有些人，哪怕只是一眼，便会让你终生难忘，正如冷凌夜之于她，蔚依之于冷凌夜……
侧头，蒋云霓对蔚依终究有了一丝敌意，见她无助地低着头，蒋云霓凉凉一笑，“莫小姐别忘了，夜跟你们小资杂志签下的协议里，拥有无限制支配叶小姐做任何事的权利，你要不愿意也罢，了不起就是赔偿，不过我想……”
黑框眼镜一推，蒋云霓的眼里溢出几丝嘲讽，“你们的主编白小姐应该是赔不起了，一亿的违约金，足以让那家报社顷刻间倒闭，这样，莫小姐还坚持要离开吗？”
字句铿锵有力，乍一听是义正言辞，实则变相威胁着她。
蔚依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拧眉看向蒋云霓，脑海里甚至早已铺垫出要反驳的话语，却又在看到蒋云霓低身为冷凌夜盖被子的时候，渐渐说不出口。
那动作里的轻柔，分明像是一名妻子对待丈夫那般，包容又无奈，为了顺着那个人的意，蒋云霓竟也违心地用这种方式替他留下想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