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楚云风摸鼻子,就代表生气了,可他没摸,那就代表他没生气。
他之所以没生气,是因为他笑了,笑的格外灿烂。
“史思明啊史思明,你真是可怜。直到此刻,你还搞不清你对手的情况,真想不到搅得大唐朝天翻地覆的一代枭雄,竟是如此一个糊涂蛋。”
“你不是李亨的手下?”史思明好像忽然反应过来。
楚云风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李亨手下,怎么可能帮着李亨来攻打我。楚云风啊楚云风,不就是做别人的一条狗么,这有什么丢人?我也曾做过,我做过李唐皇族的狗,做过安禄山的狗,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是照样叫别人做我的狗了吗,哈哈。”
史思明忽然狂笑起来,癫狂的笑声在空荡荡的金銮殿回响,听起来是那么地刺耳。
楚云风微微皱了皱眉头:“你仍旧是一条狗,一条权利和**的狗。”
简简单单一句话,竟仿佛一柄利剑刺窜了史思明的胸膛,让他整个人瞬间萎顿。
癫狂的笑声忽然消失不见,被发自心底深处的痛苦嘶嚎所取代。
“我做这一切,和李亨甚至整个李氏皇族都没有关系。我做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应该做。”
楚云风身体内的血液蓦然变得滚烫沸腾,如果真的要为他所做的这一切找一个原因,那就只有一个。
他的体内流淌的,是华夏民族的血液。
史思明停止嘶嚎,定定地看着楚云风,好似完全不能理解楚云风这句话,又好似已经理解了,却完全不能相信。
“好了,我无话可说了。自从你们围困范阳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坐着,等着你们将我带走,如今你们已经来了,我也等的烦了,给我来个痛快吧。”
史思明重新调整身姿端坐在龙椅之上,就如楚云风没有来金銮殿之前一样挺拔,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已经闭上,等着楚云风结束他的生命。
自从他第一次被老兵扒光衣服肆意玩弄之后,他就一直在做着驾驭别人生死的皇帝梦,而今,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他仍旧活在这场梦中不愿醒来。
“我不杀你,只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楚云风缓缓地说道。
“问我?”史思明又缓缓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楚云风。
“对,问你。你可知道安禄山当初从山海关一带偶遇一个神秘部落,并从部落中带回了一枚虎玺和一枚眼镜蛇?”
“知道,我当然知道,那时安禄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边城守将,而我是他手下的一名副将。”
史思明的目光中忽然有了神采,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热血峥嵘的年代。
“那次我们一路追击侵扰边塞的一个游牧部落,大胜返途之中,不小心迷失了道路,误打误撞碰到了一个原始部落。这个部落使用一种很古老的语言,大多数人只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语,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和我们流利交流。安禄山生性残暴,起了灭族得财之心,部落酋长看穿了他的心思,就把虎玺和眼镜蛇交给我们换取活命。虎玺乃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和李唐手中的龙玺以及早已消失不见的雀玺齐名,是天下权利最正宗最古老的象征。也就是从得到虎玺的那一刻起,安禄山就起了谋反大唐登基称帝的野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史思明自知生命走到了尽头,谈兴竟然格外高,楚云风便静静地听下去。
“可那枚眼镜蛇却是古朴诡异,透着一股邪恶,我曾劝安禄山将它扔掉,他不听。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眼镜蛇组织盯上。”
眼镜蛇组织寻找安禄山做傀儡代言,一直是楚云风通过分析和侧面证据得出的结论,此刻听史思明亲口证实,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
“从他成为眼镜蛇组织傀儡的第一天起你就知道他在为眼镜蛇组织卖命?”
“不是,是眼镜蛇组织找上我之后。”
说到这,史思明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还记得年前你率军将我围困在磁县吗?那天晚上,忽然有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找上我。我这一生中,见过很多漂亮女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么漂亮的女人。然而,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她有什么**。”
史思明的眼睛里透着恐怖和说不出的感觉:“她的美丽,透着杀气和诡异,好像来自地域幽冥的魔鬼,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望而却步,尤其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无论谁看上一眼,都会感觉迷炫冰冷,让人心底生出一股冷气。”
“魔女高琳。”楚云风缓缓说道。
“你认识她?”
史思明惊奇地看了楚云风一眼,很快就释然了。
“不错,就是魔女高琳。安禄山死后,他们要寻找新的傀儡,安庆绪不堪大用,于是他们便找到了我,并且从我手中取走了虎玺。”
“虎玺已经落在了眼镜蛇手上?”
楚云风对这个消息吃惊非常,又问道:“那与虎玺一同出世的那枚眼镜蛇呢?”
“不知道,自从安禄山将虎玺和眼镜蛇带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他视两样东西为生命,一直小心谨慎的保存着,从不轻易示人。洛阳政变,安庆绪将安禄山杀死之后,我命眼线寻找这两样东西,眼线就只找到了虎玺,并且被安庆绪劫杀。直到年前我将安庆绪杀死之后,才得到这枚虎玺,却从没再见过那枚眼镜蛇。”
虎玺和眼镜蛇都被安禄山珍藏,怎么会只有虎玺现身呢?那枚眼镜蛇呢?
楚云风飞快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