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敌眉头微皱,深深看其一眼,随即高举手中长剑,大喝道:“众将士听令,止!”
“喏!”
一众秦军将士立即将长矛收起,令行禁止,笔直而立。
然朐衍士兵却不知发生何事,见对方未再杀来,便赶忙挤在一起,持刀戒备。
相巴见此,瞬时松了口气,冲着明克敌抱拳行礼道:“将军仁慈,我等多谢!”
而这时,邓校尉亦策马而来,皱眉不解道:“蛮夷败局已定,为何下令停止?!”
明克敌摇了摇头,抬手示意他捎带片刻。
随即长剑直指相巴,怒声说道:“握刀立马,这便是尔之所言投降?可是在欺我秦军剑锋不利乎?!”
“在下不敢,还请将军稍待!”
相巴歉然拱手,随即冲着一众朐衍士兵,用朐衍语高声下令道:“族人们,我们已经战败了,想活命的,就把手中的武器丢掉吧。”
多鲁图已然战死,相巴赫然已是临时统帅。
一众朐衍士兵面面相觑,片刻后,一名多鲁图部族,根哈尔部的族人,率先丢掉手中弯刀。
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四个……
没多久,仅剩的三千余朐衍士兵,便尽数跳下战马,弃械投降。
而秦军将士亦未客气,直接上前,将弯刀统统收起,战马亦全部牵走。
“锵!”
明克敌收剑回鞘,面无表情的朝相巴看去,漠然说道:“尔有何要言,速速道来!”
相巴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一揖到地,肃然说道:“明将军,我等诚心投降,亦别无所求,只想保得性命,为奴为仆,亦可尽皆俯首。”
闻听此言,一旁的邓校尉捋了捋胡须,沉吟说道:“此番蛮夷入侵,北地损失惨重,不若便饶过他等性命,留做苦力,为郡民盖屋修路,如此,不但可为惩戒,亦算是物尽其用。”
“不可!”
羌魁直接出言反驳,随即冲着明克敌抱拳道:“大人,蛮夷狡诈,生性反复,而其人数众多,如若留下,此后一旦被其抓住机会,恐会再酿大祸。”
“将军此言差矣。”
相巴当即反驳道:“此次我等大败,首领亦已战死,国君必然怪罪,轻则逐出草原,重则杀之抛尸,喂食狼群。如此,我等又岂会自绝后路,回去领死?”
羌魁不屑,轻蔑说道:“尔等狼子野心,心里所思为何,谁又说的清楚!”
相巴亦不与其争执,冲着明克敌再行一礼,诚恳说道:“将军,我等可以狼神之名起誓,此世绝不反复,还请将军明鉴。”
明克敌定定看着他,默然片刻,轻声说道:“某曾听过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尔以为然否?”
相巴瞬时面色大变,急忙道:“将军……”
然明克敌却未再理会于他,直接高声说道:“传我令,将一众蛮夷押至城外十里,坑之,生埋!”
“喏!”
众将士应命,再次举起手中武器,将朐衍士兵向远处驱赶。
而朐衍士兵亦不知发生何事,还以为是要将他们带至别地,关押起来,便未有反抗,全都老老实实的跟了过去。
眼见两名秦军士卒朝自己走来,相巴彻底慌了起来。
此刻武器战马已尽数被缴,即便他再想组织剩余朐衍士兵反抗,欲临死反扑,鱼死网破,亦无可能。
而这亦是明克敌所图。
敌军即使必败,但若想彻底剿灭,自己麾下士卒,亦必定死伤惨重。
然既对方自愿自缚双手,送上门来,他亦何乐不为?!
至于言而无信,失信于人?
然则,明克敌从一开始,便未承诺于他!
只是相巴自我认为,必该如此而已!
更何况,即便答应,又能如何?
寥寥数字,与数千将士性命,何重?!
身为一军之将,此间选择,明克敌自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