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威军一想到寄信就有点兴奋过头,他在哈利头上飞呀飞,叫个不停,罗恩一把抓住他,按住他,让哈利把信系在他的脚上。
“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任务了,是吧?”罗恩边说边把皮威军送到窗口。“你知道吗?我认为你能赢这场比赛,哈利,我是认真的。”
哈利知道罗恩这样说只是为了补偿他前几个星期的行为,但他仍然很感激。荷米恩却斜靠在墙上,交叉着双手,皱着眉头看罗恩。
“哈利在完成比赛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认真地说,“如果那只是第一个任务,那么我讨厌去想第二个。”
“只是刚开始,是吧?”罗恩说,“你和特雷络尼教授该找个时间聚一聚。”
他把皮威军扔到窗外,它落下了十二英尺后又重新飞起。系在他脚上的信比平常重了很多——因为哈利迫不及待地要跟西里斯详细讲述他是怎么转弯、盘旋及怎样巧妙地避开号尾龙的。
他们看着皮威军消失在黑暗中,这时罗恩说:“好了,我们到楼下去参加你的惊喜派对吧,哈利——弗来德和乔治本该去厨房偷点东西来吃的。”
果然,当他们进入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时,满屋子又一次爆发出欢呼声和叫喊声。屋里到处是如山般高的蛋糕,装有南瓜酱的瓶子和黄油啤酒。李。乔丹已经点燃了菲利布斯特博士的无热的烟花,所以空气中密密麻麻的星光火花相竞争辉。托马斯主任擅长画画,这时他已举起了醒目的新旗帜,上面是大部分画的哈利坐着他的火箭在号尾龙头上盘旋上升,还有一两面是画着塞德里克的头看火了。
哈利尽情地吃着,他几乎忘了什么是饥饿。然后和罗恩和荷米恩一起坐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幸福:有罗恩在他身边,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次任务,而且三个月内他不会有第二次任务了。
“布林米,这个很重呢。”李。乔丹说。他举着一个金色的蛋,又拿在手里掂量着,这蛋是哈利留在桌子上的。“打开它,哈利,开吧!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应该自己找出线索,”荷米恩很快回答。“那是比赛规则……”
“我应该自己想出如何一个人击败那条龙。”哈利咕哝着,只有荷米恩听见,所以她很内疚似的笑着。
“是啊,开吧,哈利,开吧!”有几个人也附和着。
李把蛋递给哈利,哈利把手指甲插到槽线里,然后沿着槽线划了一圈,之后把它扒开。
蛋里什么也没有,空的,完全空的——但在哈利打开的那一刻,有一种最可怕的声音,一种大声而且尖锐的哭号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这使哈利想起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个无头脑尼克在忌日派对上的鬼魂交响乐团,他们经常演奏一些音乐名篇。
“合上它!”弗来德吼叫着,双手捂着耳朵。
“那是什么?”谢默斯说。他两眼盯着那蛋,这时哈利又把它“砰”一声合上了。“听起来像一个女鬼……那可能是你下一个要征服的目标了,哈利!”
“好像有人在受折磨!”尼维尔说。他脸色已变得苍白,剥好的香肠都滚到地上去了,“你将不得不和克鲁希尔特斯符咒战斗!?”
“别傻了,那是非法的。”乔治说。“他们不会用克鲁布尔特斯诅咒的。我倒觉得那听起来像伯希在唱歌……或许你可以在他洗澡的时候偷袭他一下啊,哈利。”
“要一个果酱馅饼吗,荷米恩?”弗来德说。
荷米恩很怀疑似的看着弗来德递给她的盒子,弗来德则在那里露齿而笑。
“好了,看着我,”他说,“我没碰过他们哦,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乳蛋糕奶油——”
尼维尔刚咬了一口奶油,呛了起来,不得不把奶油一口吐出来。
弗来德笑了。“尼维尔,那只是我的一个小玩笑而已嘛……”
荷米恩拿了一块果酱馅饼,接着说:“这些都是从厨房拿的吧,弗来德?”
“是的,”弗来德对他笑着说。接着又怪腔怪调地用高音调模仿一只佣人小精灵:“我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先生,任何事情!”
“他们真的很有用……如果我说我饿得很,他们都给我拿来一只烤牛。”
“你是怎么进去到那里的?”荷米恩很随便地问道。
“很容易嘛,”弗来德说道,“密封的门后面有一幅画着一碗水果的画。你只要挠那颗梨,它就会咯咯笑,然后——”他停下了,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啦?”
“没什么。”荷米恩很快答道。
“现在去把佣人小精灵们带出来举行罢工吧,怎么样?”乔治说,“不要再搞什么宣传单的了,想办法让他们加入这场示威运动中吧?”
几个人大声笑了起来,荷米恩则什么也没说。
“你别总是惹他们生气,你应该告诉他们说他们会拿到衣服和工资的!”弗来德警告似地说。“你应该劝他们做饭!”
这时,尼维尔变成了一只大金丝雀。
“哦,太抱歉了,尼维尔!”弗来德叫着,边笑着,“我忘了——乳蛋糕奶油被我们施法了。”
不一会,尼维尔就蜕变了,当他的羽毛脱落时,他又恢复原样了,他还跟着别人一起笑呢。
“金丝雀奶油!”弗来德对着这群激动的人喊着,“乔治和我发明的——每个七个镰刀币,成交!”
当哈利和罗恩、尼维尔、谢默斯和迪恩走到宿舍时,已是接近凌晨一点了。在把四张海报的床帘拉上之前,哈利把他的匈牙利号尾龙的小模型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那东西打着呵欠,蜷缩着身子,然后闭上了眼睛。真的,哈利想,当他把窗帘拉上时,哈利想到……他们是对的,真的,那些龙……
十二月刚开始,初冬就把风和露送到了霍格瓦彻。城堡冬天一直都很通风。哈利每次在湖上经过丹姆斯安的船时,看到船在海风中上下颠簸,黑色的帆朝天鼓起,就感到非常惬意。他想,比尔贝顿的住所也应该很冷吧,他注意到哈格力,正在把玛西姆夫人家的马喂得肥肥的,因为有他们喜爱喝的单麦芽威士忌。从马房一角的食槽上浮出的气味就足以使整班在上魔幻生灵保护这门课的人头晕目眩。这当然不好,因为他们照顾的可怕的史库斯需要他们的智慧。
“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冬眠。”哈格力正在风很大的南瓜地里教学生们下一课。理特史姬特斜靠在哈格力的花园里的篱笆上,观察着这一片混乱。今天,她穿着一件较厚的紫红色大衣,衣领是毛制,紫色的,肩上还挂着一个鳄鱼皮手提包。
在史库斯把哈利和罗恩逼到走投无路时,哈格力跳到了史库斯上头,把它压倒,这时,一阵阵火焰从它口里喷了出来,把附近的南瓜苗都烧焦了。
“你是谁?”哈格力问。“我是理特。史姬特,《先知日报》的记者。”理特答道,微笑地看着他,她的金牙闪烁着金光。
“丹伯多说你被学校开除了,是吧?”哈格力边说边皱着眉头,把已被制服了的史库斯拽给他的同伴。
理特像是没听见哈格力说话似的。
“这些奇形怪物叫什么?”她问,笑得更灿烂了。
“尾巴会发火的史库斯。”哈格力咕哝着。
“真的?”里特问,显然是真的很感兴趣。“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呢……他们从哪来的呀?”
哈利此时注意到哈格力鬓须下面所泛出的阵阵脸红,他的心沉了,哈格力到底是怎样弄到这些史库斯的?
荷米恩好像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似的,这时,她马上答道:“他们很有趣,是吧?哈利,你说是不是?”
“什么?哦,是,是……哎哟……很有趣。”哈利叫了起来,因为她踩到他的脚了。
“啊,你在这里啊,哈利!”理特。史姬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所以,你喜欢魔幻生灵的保护这门课?你最喜欢的课之一?”
“是的。”哈利很坚定地说。哈格力看着他笑了。
“嗯,很有趣,”理特说,“真的很有趣,教很久了?”她对哈格力补充道。哈利注意到她的眼睛向每个人都扫视了一下,迪恩(一边脸上有一处很重的刀痕),莱文德(长袍被严重烫焦了),西摩斯(在那里护理着他那烫伤的手指),然后再扫向茅屋的窗子,那里有很多学生站着,鼻子紧贴在玻璃窗上,想把海滨看得更清楚些。
“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二年。”哈格力说。
“嗯,有意思……我想你是不喜欢被访问的吧?但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在接触魔幻生灵过程中的体验吗?我想你是知道的吧,《先知日报》上每个星期三都开一个动物专栏,我们让这群,呃——尾巴呼呼响的史库斯上报吧。”
“是尾巴发光的史库斯,”哈格力急切地纠正道。“呃——对吧?”
哈利对此感到很不舒服,但是理特。史姬特在场,他又没办法向哈格力表达。所以哈格力和理特在商量着哪个星期找个时间在三扫帚那里会面进行一次访谈时,也只有默默地站在那里忍受着。不一会儿,城堡的钟声响了,表明了又一节课的结束。
“好了,再见了,哈利!”理特。史姬特看到他和罗恩、荷米恩起身要离开时,高兴地跟他道别。“星期五晚上再见了,哈格力!”
“她会扭曲他说的每件事的。”哈利低声说。
“只要他不非法进口那些史库斯或其它的什么就行了。”荷米恩绝望地说,他们望着对方——要是换成哈格力,他也会这样做的。
“哈格力以前老闯祸,可丹伯多从没解雇过她,”罗恩安慰似地说,“最糟的是,哈格力得除掉那些史库斯。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严重了,我本意是好的。”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但因此而感到更欢快些,起身去吃午餐了。
现在哈利和罗恩重归于好了。事情就又变得好玩了。他们那天玩双面预知玩得很开心,并且还在一起画星图啊,写预言啊。特雷络尼教授,原来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预言自己的死亡时还很开心,但当她解释柏拉图扰乱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时,哈利和罗恩窃笑不已,她一下子被激怒了。
“我在想,”她说,又小声又神秘地说,为的是掩饰刚才的怒气,“如果我们中有些人,”——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哈利看,“在我昨天晚上的水晶占卜过程中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东西,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浮了。昨天我正在这里,专心地干着手中的针线活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地想要请教一下这水晶的欲念占据了我。我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了,但我还是站了起来,注视着水晶……你们猜一下我看到的是什么?”
“一只很丑的戴着一副巨型眼镜的蝙蝠?”罗恩低声说。
哈利忍俊不禁。
“我想可能是死神。”
帕维提和莱文德听了吓得双手捂住嘴巴。
“是的,”特雷络尼教授说,郑重地点了点头。“它来了,越来越近,就像一只兀鹰盘旋在半空中,向着城堡,越来越近……”
她死死地盯着哈利,因为哈利正毫无遮掩地打着呵欠呢。
“真是的,她都不知讲了几十次了,”当他们走出特雷络尼教授的房间、在楼梯间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哈利感叹道。“如果她每次说我快死了,我就死了的话,那我将成了医学上的奇迹。”
“你本该是一个浓缩的鬼魂嘛,”罗恩咯咯地笑着说。当迎面经过布莱第。巴罗恩时,他的大眼睛很邪恶地瞪着他们。“至少我们没有作业。我希望维克特教授会布置很多作业给荷米恩,我喜欢没事干的时候看着她……”
后来他们去找荷米恩的时候,她不在吃饭,也不在图书馆,在图书馆里的只有维特。克伦。罗恩在书架后转了一会,观察着克伦,和哈利一起窃窃私语,他该不该去要一个铅笔——但当罗恩注意到有六七个女孩藏在隔壁那排书后面,讨论着同一件事时,他顿时对这个想法失去了兴趣。
他俩走回了格利劳顿塔,罗恩说,“不知她去了哪里?”
“别……别走。”这时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说明荷米恩已经到了。
“哈利!”她快速跑到他身边停下喘息着说,“哈利,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喔,最精彩的事呢——拜托啦——”
她抓住哈利的手臂,而且开始设法把他拖着走。
“什么事呀!”哈利说。
“到了那儿我会告诉你的——喂,快点,快点嘛——”
“好吧,”哈利说着,跟荷米恩起身跑出了走廊,罗恩赶紧跟上。
“荷米恩,我们这是去哪呀?”荷米恩带他们走下了六层楼后,哈利问道。现在他们已走下了大理石楼梯进入到八门大厅。
“你会知道的,你一分钟后就会知道的!”荷米恩激动地说着。
到了楼梯下面,她就向左拐,跟着就快步走向那天晚上塞德里克。
迪格瑞走过的那扇门。
在高脚杯火种反复念叨着哈刮的名字之后,哈利就从没到过这里。他和罗恩跟着荷米恩走过了一段石头砌成的楼梯,跟着是一条宽大的石头走廊。火把照得这里一片光亮,还用一些看起来令人很愉快的画装饰着,这些画大多是关于食物的。
“喂,停一下……”哈利不紧不慢地说,这时已到了走廊中间了。“等一下,荷米恩……”
“什么事?”她转身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
“我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哈利说。
他轻轻碰了碰罗恩,指着荷米恩身后的那幅画。画面上是一个巨大的银制的水果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