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盒子’里最近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说最近夜店一条街出了个出手很阔绰的客人,外表也不错,非常健谈,只要坐下来,说不上三句话,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请他喝酒,而且很受姑娘们的欢迎,往往从搭讪到带姑娘离开不过十五分钟,但还有一个阴暗的谣言也在流传,跟这个客人出去的姑娘们往往第二天就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在店里。
“你想起了什么?英国开膛手杰克?”孟妮可走路的时候随着音乐的节奏妖娆地晃动着腰肢,一路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她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不顾短裙绷紧的极限,翘起了二郎腿。
岳青莲的妆走的是‘暗黑哥特风’,配上她沉着的一张脸,倒很衬:“好吵!”
“所以啦,在这种地方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要大惊小怪。”孟妮可笑嘻嘻地点了两杯酒水,“我虽然没来过夜店,也知道这时候要表现范儿,必须点‘血腥玛丽’!”
“你要表现范儿,不如点B52。”岳青莲被舞池上旋转的灯光弄得有点头晕,周围一个个打扮得本来就很‘非主流’的客人在这样的灯光下,更加如同群魔乱舞一般,没来由地让人心烦。
“那不行,喝醉了怎么办。”
这时候不知道dJ说了什么,全场忽然响起了口哨声,然后灯光唰地一下打到领舞台上,一个穿得非常清凉的大眼姑娘曼妙地绕着一根钢管开始起舞,全身骨节像松得站不起来,蛇一般地围绕着那根钢管做出充满原始诱惑又匪夷所思的动作,灯光打到她涂了油一般亮滑的躯体上,细腰长腿小翘臀,简直能让所有男人疯狂。
孟妮可肆无忌惮地吹着口哨,用力鼓掌,大声叫好,比旁边桌的男人还起劲,岳青莲半闭着眼养神,反正烟熏妆太重,她睁眼闭眼都差不多。
忽然,丹田内的青色莲花似有警觉,本来平缓起伏的花瓣忽然嗖一下全部竖立了起来,片片如剑,而莲花上方的蛋形光球也隐隐有所异动,红色小点自行搏动了几下。
她一下睁开双眼,飞地横扫了一下喧嚣吵闹的室内,人实在太多了,只感到有什么危险的预感在脑子里一划而过。
不动声色地侧头对孟妮可说了一句:“来了。”
“恩,晓得。”孟妮可自信满满地说,“今儿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说起来青莲宗法宝匮乏,跟陈初那样一出手又是剑又是铃铛又是绳子的世家子弟压根没法比,麒麟好歹还有本命元火,岳青莲好歹有个白玉印,然后就只能靠本命宝莲去对敌,孟妮可虽然一层层地把青莲心诀修得日渐深厚,但始终没有一个趁手的东西好先制人。
起初,她传授过自己的经验:在灵气外放的同时,利用语言的力量加强战力,于是孟妮可试过了从网上书上搜的一系列咒语,全都没用,包括最简单的‘破’‘灭’‘斩’等等很有气势的单字,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道佛二教通用真言,灵气鼓荡得都能看见掌心的莲花符印明亮如手电筒,但就是打不出去。
她真以为也许非要等到孟妮可结成金丹,修成第一朵本命宝莲,才能具有独当一面的战力,不过最近孟妮可似乎在境界上有了大突破,神神秘秘地要给她一个惊喜。
大眼妹结束了表演,神采飞扬地向顾客一一送上飞吻,然后灵巧地跳下领舞台,换了几个热裤辣妹上去接着表演,继续调动气氛。
岳青莲和孟妮可对看一眼,站起身来,向路过的招待问了一句‘洗手间在哪里?’,双双向后走去。
夜店一条街外面看上去灯红酒绿光怪陆离,后门出来还是和其他的巷子没什么区别,狭窄,阴暗,少有人涉足,门口堆着几十箱空啤酒瓶,地上湿湿滑滑的,岳青莲捂住鼻子,直接拉住孟妮可跳上了屋顶。
没有等多久,大眼妹阿弯就匆匆从后门溜了出来,一面走还一面用卸妆纸巾擦着脸上的浓妆,露出一张带着几分妖媚之气的俏脸,紧身衣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风衣,四周看了一眼,沿着巷子向更深的地方溜达去。
今夜乌云密布,星月无光,正是做些不轨之事的好时机。
红姐和一个长着三白眼,面相阴郁的男子站在巷子深处等她,阿弯一溜小跑,低声下气地说:“红姐,上尊万安……我迟到了,该打该打。”
“说什么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我一声姐还这么客气。”红姐笑眯眯地拉过她的手,“你好福气,这位上尊一力承担,要保举你回山跟着阴姹门修炼,在老祖身边做个侍女,还不快快谢过。”
阿弯满脸堆笑,忙不迭地弯腰道谢,三白眼‘上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宽大风衣里妖娆曼妙的身段上,不禁叹了口气:“倒是可惜。”
“啊?”阿弯惶恐地看向红姐,后者使了个眼色,亲热地说,“上尊的意思是,你资质本来不错,就是无人教导,在人间白白浪费了这许多年……阿弯,我知道你是个心气儿高的姑娘,当年小绿和黑皮都看上过你,明示暗示,你都不肯从,宁肯自己一门心思地修炼,这份儿操守,就是难得的,果然如今机会来了。”
说着又对三白眼笑了笑:“上尊要我问你,上次你说的话,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阿弯想抽手回来,却被红姐捏得死死的,一脸惊慌地说:“我全都如实禀告了,不敢有一点隐瞒的地方。”
“是吗?”红姐惊讶地说,“可是,你说都是陈家那小子干的,只逃出来你一个,可没说当时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啊?”
阿弯吃了一惊:“没有,的确只有我们几个,除我逃得快之外,都死在那小子手下了。”
“别撒谎,阿弯,红姐我在这城里混了几十年,还看不穿你这点小伎俩,小绿黑皮他们是都死了没错,但是当时被你们雇来的那个小太妹可没死,上尊用了点小手段,就从她脑中搜出了那段记忆,没看错的话,当时包厢里,还有另外一个陌生女人吧,她是谁?”
“我……我不知道!”阿弯拼命想抽回自己的手,红姐的手指犹如鸡爪,扣紧在她手腕上,让她挣扎不得。
“不知道?那不是你找来的么?”红姐冷笑一声。
三白眼早就不耐烦了:“小红,何必跟她啰嗦,直接掀了她的天灵盖,问她的脑子倒便宜。”
红姐微微点头:“阿弯啊,我给你铺了光明大道你不走,非要作死,我也保不住你了。”
阿弯一看态势不妙,呼地往地上一滚,转眼变成一条乌黑不起眼的小细蛇,从红姐的爪子里滑落在地,吐着信子正要溜走,却被三白眼用手一指就画出了个土黄色的圆圈,正好把她包裹在里面,逃脱无路。
小黑蛇盘起身子,出嘶嘶的叫声。
“小小蛇妖,也敢反水。”红姐不屑地说,“待上尊拷问过之后,也好填了我这几日空旷的胃口,聊胜于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