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腓力普和皮埃尔一起向国境线奔逃,看看后无追兵,就渐渐放慢了速度。看见前面是一个大山口。他们知道,出了这个山口,就正式离开西班牙国境了。既无追兵,胜利又在望,现在又累又饿,人和马都亟需休息饮食。
很快来到山口跟前,他们看见在官道旁边有一座大院子,院子大门上的招牌写的是“南来北往客店”。
他二人一见是客店,正中下怀,就驱马驰入院内,滚鞍下马,有个瘸腿且只有一只手的男招待走了过来,接过了他们的马匹,指示他们登记窗口的所在。二人按照指引,去订了客房,就在此住下歇息。
他们在此住下后,随后又来了一伙人,共有四个。
一个是刀疤脸,一个是血顶头,一个是豁门牙,一个是独眼龙。
听他们向招待口口声声说是收山货的商贩。
又听他们骂骂咧咧的口气,好象谁也不服谁,一路上都在争竞一件什么东西似的。
就这样的四个家伙,订了客房之后,却不进去休息,第一要紧的事情,却是赌博。
四个人把行李扔进客房,大呼小叫着要开赌,呼喊招待快搬桌子,也不在自己房门口耍,而是偏偏要堵住腓力普国王和皮埃尔他们的门口,吆五喝六地开始拼点比大小。
腓力普国王和皮埃尔感觉到气氛不对头,二人就小声商量了一个主意,假称尿憋,急需上厕以试探他们的来头,由皮埃尔出面。
皮埃尔凑近门口,请求他们让条道,说是憋得很,要出去方便一下。
一试果然不假。刀疤脸一边摇色子,一边吼叫道:“没门儿,回去憋着!”
腓力普国王和皮埃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意识到这四个家伙不赌金,不赌银,明显是谁赌赢了谁进屋抓人。二人偷眼观看后窗户,即高且窗格狭小,不可能翻越,况且一举一动都被那四个家伙瞄着,即使插上翅膀还没顾得忽扇,就要被他们掐了。
腓力普国王和皮埃尔总算明白,这四个赌徒不是官兵也是暗通官兵的匪徒,正是要来擒获他二人,以大发横财的。
腓力普国王和皮埃尔正在为自己的处境极度担忧不安之际,四个赌徒的赌局已经进入最后一局,一起边拍桌子边呼喝,其声大到了极致,噪音几乎要把房顶儿掀飞。
最后一掷终于有了分晓,揭盖子看结果,血顶头先后击败其他三人,高居总点数之冠,独赢头酬,高兴得哈哈大笑,移动桌角,就要挤进去抓人。
其他三人拉住血顶头,大吵大骂不服气,要从头重赌。
就在他们谩骂不绝之时,那个瘸腿招待却提茶壶走来,殷勤地给他们的四人加水,壶口冒着热心腾腾的蒸汽。
别看瘸招待是个瘸腿子,且不利的是只有一只手,却是倒茶高手,故意要在客人面前露一手。
只见他尽其所能地踮高了脚,恨不能把肩头耸上天,将铜壶举到他所能举高的高度极限,转着圈儿朝四个茶碗之中喷水。
当茶碗浇满之后,他不是收势,而是趁势洒泼,一淋一圈儿,尖开水像瀑布一样冲在四个赌徒的头上、脸上,“哗”地流进脖子,淌下胸膛,烫得他们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