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闻言,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紧要之处,于是说道:“所以琳儿对于联姻的意思是怎样?”
南宫谨闻言,却不说话,喝了口酒,手中的精美瓷杯在其手掌缓缓紧握之下,啪的一声碎裂开来,一道殷红的液体也是跟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林晚秀见此一幕,轻声责备了一句,急忙走过去,自怀中摸出一块锦帕给他细心擦拭起来。
南宫谨叹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
南宫言道:“大哥,这是父亲当年定下的亲事,和你又没关系,想必琳儿也不会因此而怪你。”
南宫谨一脸苦涩,说道:“如果这孩子肯怪我,那就好了,我宁可琳儿亲口对我说她不同意这门亲事,甚至我宁可她对我哭闹,却不愿意看她整天躲着我,独自一个人去承受……”
南宫言闻言,感到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说,琳儿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她却知道我们家族现在的情况,所以一直都在勉强自己?”
南宫谨点了点头,说道:“但凡她要是对这门亲事说个不字,我就是丢了这颗项上人头,也不会勉强她,但你知道的,那丫头从小就要强,什么事都装在自己心里,哪怕是受了再大的委屈,却轻易不肯对别人吐露半句……”
南宫言闻言,心中也是略感酸楚,说道:“琳儿这丫头,天生聪慧,乖巧懂事,倒也真是苦了她了。”
南宫谨道:“我也曾想过毁了这门婚约,但你知道她找到我,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她说:‘爹爹,您不要为这件事感到烦恼,想那自古以来,但凡是生在豪门世家的女子,又有哪一个能轻易改变得了自己的婚嫁大事?尤其是那帝王之家,一旦边疆发生战事,为了求和,更有将公主远嫁他国的情况,琳儿比起一国公主来,也并非是什么尊贵之人。琳儿恨只恨自己生得一个女儿身,不是一个七尺男儿,好能多为您分担些责任,您是我父亲,护我成长,如今您需要我,家族需要我,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南宫谨说着话,双眼中逐渐浮现出了血丝,就连声音也是哽咽了起来。
“在她对我说这些话时,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能看得出来,她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她也知道,若是毁了这门婚约,我南宫家穷途末路,数万族人该何去何从?我一想到这孩子违背自己的内心选择独自承受着整个家族的希望,时常心如刀绞,终是恨我自己无能!”
南宫谨说着抓过酒壶,咕噜咕噜灌起了酒,似乎多喝一些,就能借着酒精麻痹自己。
林晚秀在一旁已是低声啜泣起来,以袖抹泪,说道:“这丫头,就是要强,宁肯委屈了自己,也不会教人知道,但她虽然不说,我们做爹娘的,又怎会猜不透自己孩子是什么性格,恐怕她的内心已是十分痛苦……”
“唉~”南宫言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整个南宫世家竟会有这么一天,竟要靠一个后辈弱女子来扛起这么大的担子。”
思索片刻后,南宫言说道:“大哥,我们和白家历来交好,若是不联姻,难道他们就不会再对我们施以援手?”话没说完,他自己却已经摇了摇头,毕竟两家虽然历来交好,但有约在先,如果这个时候解除婚约,别说还指望别人帮助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会因此而恶化。
南宫谨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我和白家现任家主已经见过面了,他向我透露,以前有好几次帮助我们,其族中早就已经有人心生不满,并因此事而在族中召开了长老会,而其中半数以上的人,对于再次帮助我们南宫家的事持反对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