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谨和南宫言两兄弟听到白战的话,均是眉头一皱。
南宫谨道:“白兄,原定在八月十五举行定亲仪式的,请帖也早都派出去了,这个时候突然改动日期,是不是太过草率了?都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更何况我们两家在这阜阳城也是有名的世家了,礼数还是要讲究的,否则随意更改日期,岂非会遭人笑话?”
白战闻言,面露尴尬之色,但他随即大手一挥,道:“旁人说些什么,那也管不着这许多,而且我们两家的事,这是由咱们说了算不是?若是有谁敢因此事议论诽谤,在背后说说道道,我白战第一个饶不了他!”
南宫谨和南宫言相视一眼,均是感到疑惑,怎么今天这白战竟是如此唐突,说起话来也和往日不同,现在的他倒不像一家之主,反而更像是个莽夫。
难道白战听不明白南宫谨这番话的含义?
还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一边白家大长老白如海笑道:“两位请放心,此事虽说日期提前,但我们白家肯定会举全族之力,将这场婚礼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自不会失了礼数。”
南宫言哈哈一笑,道:“大长老毕竟年长,德高望重,一些事自然考虑得更加周全,这婚约本是当年家父与白老爷子定下来的,虽说是有婚约在先,但好歹也要先定亲,再择吉日成婚才更加妥当吧?否则又何必谈什么礼数呢?且不说像我们这样的百年世家,就算是平民百姓的姑娘出阁,那也得讲究三媒六聘,何况我南宫家在这阜阳城数百年之久,比起一般家族也不弱吧?难道我南宫家连这点分量都没有吗?”
三媒六聘指的乃是三书六礼。
三书指的是聘书、礼书和迎书,六礼指的是婚礼过程中用的文书,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聘书就是指订立婚约的时候,男方交给女方的书信;礼书是用来记录双方订立婚约时送礼数量的一种文书;迎书是男方在迎娶新娘的时候给她们的文书,以此来表明婚姻的成功。
纳采是指男方请媒婆拿着礼物向女方求亲,说媒。问名就是指男女双方家人交换生辰八字。
纳吉是指男女双方如果合适在一起,就可以订婚了。纳征又称过大礼,就是订婚。请期就是选择良辰吉日成婚,拜天地父母,迎亲就是指完婚的意思。
一般经过这几个步骤之后,一段婚姻才算缔结完成,两个人就算是真正结为夫妻,白头偕老。
白战二人听到南宫言的话,想起刚才说订婚直接略过,其中不免有看轻南宫家的意思,顿时一脸尴尬,只得陪笑。
南宫言又道:“两位应该知道,我一生未娶,更无子女,我大哥膝下就琳儿一女,乃是我南宫家掌上明珠,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是一点都不为过。我们南宫家虽说大不如前,但这婚嫁大事,不同儿戏,南宫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若是出嫁了,我们必然是将其风风光光嫁出去,而不是像两位这般,深夜来访,说是定好的婚约提前也就罢了,现在竟连定亲仪式也略过不提,是何缘故?难道说我们两家相交这么些年了,现在白家财大气粗,势力雄厚了,就瞧不起老朋友了吗?”
白战二人闻言,一时间哑口无言。
片刻后,白战深深叹了口气,一脸苦涩,说道:“两位,请勿见怪,实不相瞒,事出有因,否则我怎会说出如此无理的话来。”
南宫谨道:“白兄有什么难处,但请说出来,我们洗耳恭听。”
白如海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顿了一顿,白如海继续说道:“两位应该知道,我家二公子云飞已经取得了念天学院核心弟子的身份,三天前他收到学院传信,不久就得启程前往学院报道,根本没法等到八月十五,所以这才冒昧来见两位,希望能将婚约提前。”
南宫谨两人闻言,相视一眼,心中均已有了主意,南宫谨道:“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暂且让我们先商议一下,尤其是琳儿那里,我得先询问一下她的意思。虽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实不相瞒,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向乖巧孝顺,从小到大,她没违拗过我一次,既然都要出阁了,我想让她自己做一次主。”
白战二人闻言,相视一眼,均是苦笑,但南宫谨都这样说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四人接下来交谈了一会儿,白战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关于婚约的事,先前是我考虑不周了,话语失礼了,两位请勿放在心上。但事且从权,还请务必尽早商议,也不敢略过定亲之礼,只希望能提前举行,成两家之美。”
南宫谨道:“待得商议结果出来,我再去府上拜访,两位慢走。”
南宫谨兄弟二人将他们送出门,只见门口停了一辆大车,极尽辉煌之态,看起来颇有气势。
白战对南宫谨兄弟俩抱拳道:“两位请回,我们静候佳音。”
跟着两人钻进车中,渐渐离去。
车里却不只是白战和白如海二人,还有一个少年,始终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等离南宫家远了,才开口问道:“爹,他们答应了吗?”
听声音是个青年男子。
白战哼了一声,道:“你呀!总给老子出些难题,你说,以后我这张脸往哪里放?”
男子笑道:“这种难题也就只有您老才能解决得了。”
白如海道:“哼!那南宫言真是长了一副好口舌,说出来的话语比尖刀利剑还要让人难受,也不想想,他南宫家现如今是什么样的处境,若不是我们还帮衬着,恐怕早就被王宋两家给压下去了。”
白战道:“哎!大长老,本来就是我们的要求有失礼数,这也怪不得人家给我们难堪……不过老二,你给我们说说,你这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白如海道:“云飞,为何你对南宫琳那小妮子如此上心?我记得你并不是那种会儿女情长的人啊!该不会你真的迷上她了吧?”
原来那青年男子就是白家二子,南宫琳的未婚夫白云飞。
白云飞吸了口气,道:“爹,我自有打算,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我们白家的将来。至于南宫家,你们能帮就帮,但不要太倾心相助,在关键时候出手那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南宫琳还在,我们所做的一切在将来就总会有大用处!”
看着车影渐行渐远,南宫谨陷入了沉思中。
南宫言道:“大哥,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想是对的。这门亲事,他们就是冲着琳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