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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5个月前 作者: 漓舸

风雨堂的盛会进行到第三日,张姐守在后厨,一日胜一日沉默下去。她不再骂人,行动间温柔和气,安安静静地守着炉火糕点。白水看过去,火光明明灭灭映在她脸上,她在火光里恬淡安宁,带了一点期待,几分怆然。像是雨后的牡丹,残枝枯叶犹在,却在风雨中显出一点点绿意,这三分绿意里,犹可窥见当年花开动京城的惊艳风光。白水匆匆移开目光,嬉笑着问她:“姐姐,今年绿豆要多备着些吗?天气热的很。”

张姐回过神来,点点头,吩咐:“你挑拣好放在案上就是,不用过水,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想了一想,又道:“灶上有新做的玫瑰酥饼,你拿去分一分,蒸饺爱吃那个。”白水应了声是,匆匆往后院去了。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一张大方桌,蒸饺和艾蒿正在围着捡绿豆,团子从井中汲上水来,就着井水洗净手,蒸饺已经欢呼着扑向玫瑰酥饼了。艾蒿看他神色不大对,斟酌着问:“堂前客人多吗?忙不忙得过来?”一句话,已经咳了两三回。

“忙的过来,崔先生正歇晌午,外头客人倒比前两日少一些,贵人们都去忙了……”话语一声声低下来。艾蒿了然,苍白的脸上一抹因咳嗽而来得红晕,略一点头,又在长凳上坐下来。蒸饺兴致勃勃地招呼他们来分酥饼,两个人都摆摆手。艾蒿对着茅草亭发呆,白水顺着他目光看出去,亭子上的紫藤都谢了,徒留藤蔓纠缠,倒很有几分古意。旁边一个小小的秋千架孤零零随风飘荡,架子上系了五色丝绳,久经风雨颜色斑驳。太阳很好,风却带了寒气,艾蒿犹带稚气的脸在阳光里几乎透白,衬着铁锈红披风,是可描堪画的图景。

白水心里的不安一层层潮水一样漫上来,他手指抽搐着跳了跳,扯出一个笑,扑上去抢走了蒸饺最后一块酥饼。笑闹声一瞬间盈满这一方小天地。艾蒿对着后厨门轻轻点点头,同他们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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