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端着酒杯,连喝了三杯才缓缓开口:“其实陛下已经提醒我了,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稳定,而帝都的稳定又更是重中之重,在我看来帝都形势宜缓不宜急,在陛下您还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就要做好充分的安排,尽最大努力争取平稳过渡。
当然,只有恩抚没有雷霆也是难服人心的,只是这把雷霆之火不能烧在帝都内,以免引起帝国中心人心惶惶,以我之见……养动乱,再以迅雷之势平定,便足可威慑各地方和四野边关。”
“泛泛而谈,但主旨也是抓住了,不过你有点爱行险,养动乱……虽然深得慈不掌兵的精髓,可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形成全国范围内的真正动乱,到时候你怎样收场?让巅峰高手出手?那样恐怕只会招来更大的灾祸。希罗卢和君士坦丁帝国都是虎视眈眈的,若新皇继位,连个叛乱都要以巅峰高手出马,恐怕他们就要跳起来捣乱了,而这两个帝国的老狐狸们若是出手,势必要搞的你们焦头烂额。”战君对秦然的说法不太满意。
“陛下说的也是,若出动巅峰强者,虽然能杀反叛首脑,但不能服人,恐动乱之众,此事为其他两大帝国所引诱,反而投之,那对我帝国,尤其是新皇的威信是极大的打击。”秦然有些讪讪然:“可是陛下,我对古战帝国了解有限,也只能做一些空泛之谈,要我拿出什么切实的计划来,那也太为难了。”
“你说的不错,性子虽然倔,也够傲,但却不刚愎,有不懂也敢承认,这一点到让朕宽心不少,朕问你,你可知刚才朕封元妃为流苏母,封贵妃为皇后的目的是什么?”
“勉强知道一些,大概是想给小公主培植外戚势力。元妃和贵妃的家族应该都挺有势力的?”
“眼光还行,元妃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军,最高武职官员。是对朕绝对忠心的人,看似低调,完全被图峰那个老家伙的阴影笼罩着,可实际上暗中培植了不少亲信,在军方的势力虽依旧比不上图峰,但绝对比其他四个次一等的武职将军要强盛不少,你可引为军方强援,尤其是元妃的父亲俞狄出身寒门,无盘根错节,是你将来最好用的人。
贵妃家里,则是老牌世家。其二叔黄玉杨是现在的内阁七老之一,其亲大哥黄向柳是六部中的工部尚书,她的妹夫楚鹏飞是军职上仅此与大将军的四大将领之一,其盟友更是多不胜数,贵妃家现在当家的这个二叔是个有气魄的人,论盟友的时候,士农工商只要是对脾气的都结交,不会门缝里看人,所以虽然她家遭到某些自以为清高的朝臣排斥,但要说路子最广、办法最多,世家盛气临人最少的就是她的家族了,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若在世家中非要扶持一个,他们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陛下深谋远虑,秦然佩服。”就要成为老丈人了,秦然奉上马屁倒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这两步棋走的妙,等于就是把元妃的家族和贵妃的家族都绑到小公主的马车上了,可是这还不够,若想要和平过渡,至少得取得半数朝臣的支持,尤其是内阁和军方,都要有大多数人支持小公主才能做到有把握。”
“不错,军队方面,京畿重军有三支,其中羽林军和卫城军的统领都是投靠在大皇子门下的,可是这两只军队的战斗力加起来都比不过禁卫军,而禁卫军的掌控者就是大将军俞狄本人,而楚鹏飞掌握的军队正扼在西南面进京的要道口上,可谓是帝都门户,有着两只军队的支持,帝都可保一时之安,但这远远不够。四个上将中其他三个,都投靠在图峰门下,其中二人做节度西南边陲,正受二皇子战流行节制,可算是图峰门下死忠二皇子的人,他们手下的军队是常年跟几个小国家还有跟君士坦丁帝国直接正面对抗的军队,是真正的虎狼之师,楚鹏飞能挡他们一时,却挡不住长久,而另外一个上将是图峰的嫡传弟子,坐镇东南边陲,因为有黑暗江口的天然屏障,和希罗卢帝国接壤地域不广,所以战事较少,但他本出富裕鱼米之乡,军队装备极好,战斗力也不弱,而且帝国东南面北上之路,无坚城、名将镇守,若有动乱,倒是最容易被突破的一环。”
战君皇帝眼光犀利,他先前一听,秦然要养动乱,就明白,其要养的就是二皇子这个在外且手握军权巨擘。
“你说说,你要养动乱的话,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秦然沉吟一会,道:“攘外必先安内,在我看来,首要必须解决的不是二皇子和图峰的问题,而是大皇子的问题,大皇子手下掌握有两支禁军,虽然其实力比不上禁卫军,可是若时机得当,便会给新朝带来里应外合的内忧外患,若是那般局面就会变得很被动,所以大皇子的问题先要解决好,只要解决好了,其他内部矛盾就可以转化为一致对外的凝聚力,甚至给大家兴起一股众志成城的战友情,对稳定朝纲大大的有利。”
战君皇帝抿着嘴,望着秦然:“你打算怎样解决?”
“要解决大皇子,就得了解大皇子的心结,在我看来大皇子的心结有两个,第一个是相当皇帝,大皇子替陛下您监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战流恒……如果他早能表现出,杀流苏的城府和魄力,可能朕也不会考虑立流苏为帝,可惜他一直都表现的太过软弱,杀伐不够,若非是逼急了,朕都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有这样打的潜力和心计,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