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然并没有跟着在顾倾玖身后,早在湘王府门口的时候他就感知到杨若竹吹响了笛子。那支笛子是锦国第一机关师非攻做的,他将机关术和蛊术结合在一起,做出了这样一支可以当做远程传讯筒的东西。
公孙然之所以能够深刻的感知到笛声,是因为那蛊融入了他的血脉。他以为杨若竹已经做好了要做他徒弟的准备,所以路上买了把做工精致的匕首,权当是给徒弟的见面礼。
只是没想到,他刚走进杨若竹的卧房,就看到他没精打采的坐在床边的地上。他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先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然后起身将桌子上的笛子递给他。
“恩人,我不能做你的徒弟了,你说得对,我是不适合做杀手的,因为我有太多的牵挂抛不开。”
“你究竟是怎么了?”公孙然找了个地方坐下,端起桌上的已经放了一天一夜的茶水往肚子里灌。他也不觉得凉,也不觉得泡了很久的茶叶水很苦很涩,因为杨若竹的表情比这个苦多了。
“恩人你不知道,我是有家室的,只是我以前太不知道珍惜我媳妇,没少在外面调戏人家小娘子,才导致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现在我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等她回来。”
公孙然赞同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将那把匕首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道:“你这样想就对了,虽然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是这样的话是对我们这些孑孓独身的人说的,你既然有了妻子,就要好好爱护她,不要再做那些纨绔做的事情。”
桂花糕买完了,顾倾玖看着日渐毒辣的日头,觉得这油纸伞也不能挡住多少热意,于是对燕绯邪道:“我们要不要找间茶楼坐坐?”
燕绯邪看了看他们所在的地方,对顾倾玖道:“本王要去前边找个人,你先去茶楼坐着喝点水,本王一会就来寻你。”
顾倾玖当然不愿意,他有去茶楼的提议完全是想让燕绯邪歇歇,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方是拒绝了他的提议,于是他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可否随着王爷一同前去?”
燕绯邪想了想,觉得让他跟着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点了点头。他们走到钱记鞋铺门口并没有用多长时间,燕绯邪站在外面往里看,一眼就看到自家尊贵无比的小皇帝在修鞋,而那个应该干活的朱翼在一边坐着嗑瓜子,手里还捧着一本类似话本的书,似乎看到开心的地方了,他“嘿嘿”笑了几声。
燕绯邪心里这个火啊,哪有这样的主子和下人,她一气之下冲过去抽过朱翼手中的话本就对着他劈头盖脸的打下去。叫你不好好保护陛下,叫你好吃懒做,叫你不早点通知本王陛下在这里。
朱翼被打蒙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伸手去护着脸,边躲边对燕绯邪求饶道:“王爷,我的姑奶奶,求您了,别再打了,再打就破相娶不到媳妇了。”
“你还娶什么媳妇,连陛下都照顾不好,你说你怎么照顾陛下的,陛下干活你在一边玩,看本王今天不打死你。”
楚时越跑过来拉住燕绯邪,给朱翼使眼色让他去后院,这才对燕绯邪道:“绯邪你别生气了,是我让他玩的,你也知道他这么笨这么懒这么馋,要是真让他干活,他还不得砸了人家钱老板的招牌。”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臣放过他,还有你,陛下,”燕绯邪看着楚时越晶亮的双眼,还有比以往每一天都要好的精神气,便将那些数落的话咽了下去,转而柔声道:“陛下,并不是臣非要让你成为一代明君贤君,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久不回去,迟早会出乱子,还有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哪一点是皇帝该有的,哪国皇帝好好的九五之尊不做,跑出来给人修鞋?”
顾倾玖在外面撑着伞等着她,这间铺子除了他们两个,并没有其他人在,所以燕绯邪才敢说出这些话。
“绯邪,你知道的,朕在宫中也做不出什么大作为,现今出宫做一个平民,除了向往百姓的生活之外,就是想要和你们表个态,既然是傀儡皇帝,没必要非得朕来做,随便找个有着楚氏血脉的孩子就可以。”
燕绯邪看着破罐子破摔的皇上,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指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咬牙切齿道:“陛下,臣请你放下手中的鞋子出去看看,这是臣为你守护的江山啊!”
皇上头一次被人揪耳朵,他没有燕绯邪力气大,挣不开燕绯邪的手,只能任由对方蹂.躏。他有手有叫,但是自诩男子汉的他不好意思对燕绯邪下手,只是不停的嚷嚷:“刁民,离朕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