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四刻,成安看着手里的纸条,一脸苦闷。
“你们两个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郁森率先开口,表示一切都听他们的,他没有意见。
“六师妹,你觉得呢?”
纪然拿着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道:“三师兄,四师兄和阿阳已经在往这边赶了。想来,不找到人,他们是不会罢休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找到人的好。如此,也好放心的去找阿言。”
成安叹息一声,道:“也只好这么做了。”
“那我们是继续往下走,还是回头呢?”纪然问道。
郁森不解的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回头?”
纪然指了指纸条上的他们极有可能来自京城几个大字,道:“万一我们没有在路上遇到他们,那也能早做打算。”
成安却是毫不犹豫的戳穿她道:“六师妹,你其实,是想回京城继续找阿言的父母吧?”
纪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下来。
“我们查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有查到,大概是查不到了。”成安安慰她道:“还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费心了。”
“可是,如果我们一直不找到他们,阿言她就永远都不会放下这个心结。就算我们找到了她,她也还有可能离开。”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而且,我们首先找到他们,还能让这件事情变得美好一些。”
“你是说……”
纪然用力的点了点头。
郁森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人,疑惑问道:“三师兄,六师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不重要,我们两个会做好的。”纪然自信满满道。
看她这个样子,郁森差不多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六师姐,我觉得你的计划行不通。小师妹,不好骗。”
成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只考虑这些,倒是忘了考虑离言了。
“只要我们小心一些,阿言,应该就不会发现了。”
成安翻了个白眼,道:“这样能行的话,二师伯早就能找到阿言的父母了。”
纪然也知道骗人不好,可是,在京城待了这些时日。她越发的确定,阿言的父母之所以将她送走,决不是二师叔说的他们家中有难。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因为阿言的眼睛才将她丢弃的。更甚者,他们或许没有想过要阿言活着。否则,这许多年,他们为何从来没有来找过阿言。若是被阿言知道这些,她该有多伤心。
“陆不凡不是说阿言已经不准备找他们了。”成安叹息道。
纪然拍了下脑袋,这才想起来,先前他们确实看到过这消息。只是,那时候他们还未到京城,因此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三师兄,会不会阿言已经找到了他们?”纪然猜测道。
成安沉吟片刻,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过,如果阿言已经找到了他们,那也是好事一件。
“如果小师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父母,那她为什么没有回去呢?”郁森问道。
纪然与成安一同转头看向了他,郁森愣愣的看着他们,这个问题,他有说错吗?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们没有搞清楚,阿言到底为什么要独自一人离开。”纪然叹气道。
成安安慰他二人道:“大师伯和大师兄正在调查,兴许他们那边已经有了线索了。”
“也只好如此了。”纪然无奈道。
“好了,我们回京城吧。”
纪然惊喜的看着成安,“三师兄,你同意了?”
“不是,我们只是为了救人,其他的事情,我们不会做的。”
纪然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成安安慰她道;“有些事情,或许我们不知道真相才是好的。”
纪然咬紧了嘴唇,仔细想了一下,这样对阿言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但是,如果真相果然跟她所想的一般,那样的真相对阿言的伤害是否更大呢?这个答案,只有阿言能给他们。只是,他们还有机会知道答案吗?
子时一刻,岑毓早已经睡下了。洛明河就在他的房间里,双眼紧闭,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咔嚓。”
这细微的声音,将岑毓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屋顶。他看了眼一旁的洛明河,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个邪肆的微笑。
“我们走。”
洛明河猛地睁开眼睛,起身,为岑毓打开了门。
岑毓走到他的身边,语气轻佻道:“很好,我们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岑毓对着洛明河耸了耸肩,道:“我是真想放你走的,可是,她一定要破坏协议,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洛明河面无表情的站在岑毓的身边,依旧毫无反应。
“等我抓到她,我会让他跟你见一面的。”岑毓点点头,道:“总得让你知道,她都为你做了些什么。”
“好了,我们走。”
洛明河跟在岑毓身后,慢慢走进了黑夜。
一炷香后,岑毓的房门再次被打开。离言趁着黑夜,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她的目的很明确,直奔岑毓的床而去,她在枕头边找到了一个木盒。木盒没有上锁,离言很轻易就将其打开了。
里面除了一块儿黑不溜秋的石头,便再无其他了。
离言微微皱了皱眉,便带着盒子离开了。
而此刻,岑毓也看到了在他的屋子外面搞出声音的人。确实是两个人没错,但两个人却并不是离言和玄年。
“你们是什么人?”岑毓冷声问道。
月林冷声道:“你拿了我的东西,我是来拿回去的。”
岑毓心中一惊,立刻就想到了他之前拿到的那块儿破石头。不过,好在石头并不在他的身上。而且,他有两个人,他们也有两个人,二对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我拿你们的东西了,你有什么证据,空口无凭,就这样冤枉人,可……”岑毓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他用力想要自己的左手动起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转头看向对面二人,咬着牙说道:“你们都干了什么?”
“药效一个时辰,时间到了,你就可以动了。”见岑毓冷眼看着他们,似乎准备运功抵抗药效,月林微笑着提醒他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你这么做,除了会让自己更难受,不会有其他任何的好处。”
在他运气时,岑毓也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但就这样让他束手就擒,他也是不愿意的。
“你给我去收拾他们。”岑毓冷声吩咐洛明河道。
只是,不管他声音多大,洛明河却始终无动于衷。
而此刻,月林却已经走到了他二人身边。
“我在药里加了些东西,他现在已经不再受你的控制了。”
岑毓顿时明白了过来,“是离言让你们来的吗?”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生气,恨不得将离言生吞活剥。
月林愣了一下,接着认真回道:“不是。”
但他们还是把洛明河带走了,岑毓无法回头,只能大声咒骂他们二人。但随着他们脚步的远去,他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们两个就是离言找来的。
“既然你破坏了游戏规则,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岑毓阴测测说道。
带着洛明河回去的路上,沈桐忍不住问道:“师傅,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名。”
“试试,自然就知道了。”
等他们扛着洛明河回去,离言和玄年早已经在那里了。
“离言姑娘回来的好早啊。”
离言抬头望了望夜空,当初她果然不应该告诉岑毓真名的。
“他叫玄年。”
沈桐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名?”
“人在江湖,谁还没有个假名呢。”
沈桐很是正直的表示,他们就从来不会用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