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一个普通人尚且为了颜面不惜豁上性命,作为一国之主的汉王,集万千民众的气运于一身,怎能忍受这等羞辱?
何况此时已深得民心,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汉王的形象是完美的,是不可侵犯的,如若遭到滔天大辱还无动于衷,只怕民心有变。
刘邦的怒火可冲天,恨意可破地,言毕行止后,目中带火的扫视着左右文臣武将,透露出迅速行动的意思。
两侧的张良、灌婴等人被自家大王的话语吓了一跳,砸板子的声音响起,更是惊的魂都快冒出来了。
在房内的,不仅都是汉王的重臣,而且是与汉王有多年交情的好友,相处多年,众人从未见过汉王像现在这般愤怒过。
先前汉王喷血昏迷,是急火攻心所致,虽然严重,但没目前这么严重,至少那时候,昏迷前后有理智,而此刻,看的出来没有了一丝理智。
但凡是个聪明人,不会选择在此时开城迎敌,汉王身经百战,不可能不明白,在此之前,一直强调坚守为上策,而今忽然变了主意,在众人看来,只有失去理智这一种解释。
面对汉王愤怒的样子、催促的目光,众将臣并未立即回应,也没有起身行事,皆低着头。
“本王的话,诸位没有听见吗?”
刘邦见众人无任何言行回应,不由的大怒道:“快快遵令行事!否则,斩首示众,本王亲自动手!”
话落,“呛”的一声,刘邦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左指右指,剑锋银光闪烁,杀气陡然显现。
小房子虽然封闭,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能进光线,但此剑不是凡品,一寸光芒射来,便能散发慑人寒光。
这柄剑乃赤霄剑,有‘帝道之剑’之称,昔日刘邦斩白蛇,用的就是此剑,放眼当今天下利器,能与之相比的,屈指可数。
“大王这是要杀了臣等吗?”
右侧最末位的曹参站了起来,直视汉王,厉声质问。
身为最早追随刘邦的臣子,曹参智勇双全,战功卓著,论功劳,稳居诸将前三,但始终不居功自傲。
平日里很少发言的重臣,忽地用这种态度跟自家大王说话,卢绾、灌婴等人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在座的众将臣并肩作战数载,彼此之间不说知根知底,那也是了解颇深,一直闷头做事的曹参一反常态,造成的冲击是巨大的。
曹参之语一落,场面寂静的可怕,众将大气不敢喘,心提到了嗓子眼,而刘邦,静静盯着一脸平静的曹参。
帝王之怒,流血千里,而汉王一怒,虽无这般惨烈,但比这更加恐怖,因为被怒火侵蚀的人,难逃碎尸万段的下场。
众将深知自家大王这个特点,因此无人敢做出头鸟,去触这个霉头,如今向来精明的曹参做了,令众人感到惊奇的同时,万分担忧和恐惧。
而今的大汉,再也不像昔日那般弱小了,曾经多次如丧家之犬的汉王,现在手握数十万兵马,坐拥数百座城池,良将千员,钱财如云。
汉王有了这么雄厚的基业,众将知道,在座的诸将少了一两个,动摇不了大汉的根基,所以,汉王极有可能言出必行,斩杀从龙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