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连睡了三天,忽现忽失的头痛才终于减弱,虽然尚能料理事情,但是踩在棉花上的那种晕眩感实在不好受。
阳光和煦,洒遍鹅卵石小道,在晨间的清扫后,街上大片的水迹尚未干涸,让空气中也有了一股湿润的味道。
“莱雅,为什么这封信只有黑色和白色?你看,另外一封信花花绿绿的。”布兰扑闪着大眼睛,此刻我们正坐在马车里,颠簸在石道上,目的地是远方的慈悲院。
“这是葬礼请柬,”我弯眉而言,“诺你看,罗斯比家的红杠纹章,有人死去,总是要肃穆一点的。”
我手拿两份信函,一封来自罗斯比家族的养子多曼,他邀请我去参加罗斯比家的葬礼,在我歇息期间,其养父盖尔斯·罗斯比骤然崩逝,停灵一周,将在贝勒大圣堂和罗斯比城的圣堂分别礼办饯别仪式,然后葬于其家冢。
这有些奇怪,按照原著剧情来说,盖尔斯·罗斯比还会活一阵子,他身故之后其亲属和养子爆发了遗产争端。还有,作为王领贵族,完全可以在贝勒大圣堂举行仪式后下葬,盖尔斯生前似乎也有这样的愿望,为何一定要回去埋呢?恐怕其中有一些端倪,很可能多曼直接对其养父下手了。
另外一份信函是我寄给提利尔和史塔克的,邀请他们今天来慈悲院一行,虽然说荆棘女王那些强势无情的要求我会能拖则拖,但是事情还是要办。
轻风吹过,有些凉,小小布兰也抖了两下,有些寂寞地抱住自己的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影子里藏着一个可怕的东西,让空气都阴冷了不少。这是那个巫魔女死后的恩赐,叫我想起了昨夜和科本在红人庄园墓窖里的交谈。
“您是说,这个东西是活的,”科本借着烛光低头端详我的影子,不过我很怀疑他能看出什么来,“完全没有形体,您能让它动一动吗?”
“不行,”我身着丝绒睡袍,抱着手,喝了一口婴(通假)粟花奶,我运气非常好,前一个白天例假到了,我那个例假可以疼死人,这下子不麻痹神经根本无法活着。
“我有感觉,如果我想让它杀什么人,通过一些仪式和沟通,可以办到,不过在收割太多生命后,它就会消失,”这是根据前世剧情里,梅丽珊卓刺杀蓝礼之事了解到的,她也是一个缚影士,我不能告诉科本我为啥会知道,“但是,我没法细致地命令它,它是一个…临时存在的东西,会消失。”
“它死了,您的死灵术施展以后,不会有活物,这是我可以确定的,这个结论有实验支撑,”科本站起身来,他这么一说,或许掠取了生命后这影子还真未必会消失,如果梅丽珊卓的影子杀手是活的,活的肯定会死,但是我这的是死的,死的还能怎么死?
“让人印象深刻,就指挥活尸这个课题,我之前进行了一些研究,药物和手术可以办到这点,”科本敲了敲脑子,“通过取下一些部位,可以抹去复苏之后尸体的意志。”
“也可以用在活人身上?”
“对,可以用在活人身上,这样的…人偶,会很听话,不过缺少独立行动的能力,和自行判断的能力。”做成生化魔山吗?
“我不会再制造这种活尸了,”我揉着眉心,“毫不靠谱,而且每一次施法都让我变得更古怪,”各种幻听和幻觉,“这里有一本书,《夷门塔秘录》,”我敲了敲桌子,人皮书安安静静,人畜无害,至少看起来如此,“我简单翻了一遍,有高等瓦雷利亚语,当代瓦雷利亚语,”自由城邦用的那种,和过去瓦雷利亚的语言还是有些区别的,“吉斯卡利语等等,你来翻译一下。”
他拿起书,五指颤了一下,慢慢翻开,“这种质感,您是从哪获得的。”人皮对科本来说并不陌生。
“群星就位教,你看看里头写了些什么。”在这一瞬间,当我提到这个词时,我眼前又浮现了那天的景象,我立刻直视灯火,让光芒刺痛我的双眼,迷糊的泪水把那段记忆掩盖了起来,表面上看好了很多。
他轻轻颔首,完全被书的内容吸引住了,语气敷衍了事,“是七神教会和金袍联合出击,净化邪教的活动?原来如此。”
那天又是放火,又是搬尸体,群星就位教原本的遮掩把戏也已经消失,这让我和我的人不得不找好理由进行搪塞,后续的工作没停,我听说到今天为止,伦赛·佛索威爵士的金袍和灰卫的埃林、海尔忙得脚不点地,四处排查搜捕,或者说四处发财。
城外的绞架上吊了一排排的人,大多是被蛊惑的难民和海那边信这邪教的商人,托马德爵士也去帮忙了,他们人手还是不够,在这会儿,金袍们才惊觉城中处处有漩涡图案,这番清洗将花费很大的功夫。
马车窗外喧闹声渐近,我把自己的思绪从烟雾巷事件后的繁杂琐务中拉回现实。
“小姐,”托马德爵士自前方回来,“转过这个街角就是慈悲院了。”
“她们来了吗?”
“我看到史塔克的座驾,珊莎小姐和她的人,”那个奔狼纹章还是我找人帮她做的呢,“还有高庭的玫瑰旗,玛格丽小姐花枝招展得一如既往,小姐。”
“你姐姐也来啦,高兴吗?”我不顾布兰的闪躲,毫不留情地揉乱他的头发(“别动我!我打理了好久的!”)。
我总算饶过了这小子,“不!”他有些气鼓鼓地重新梳理,“我前天才见过呢!她和莱拉都是,莱拉很关心你哦,听到你一睡不醒时差点把水杯给抛了。”
“哟,你还知道察言观色啦?”